許久沒有踏進過的房間,有種他不熟悉的陌生感。就像是自己無法再踏足的領域。這種強行分割開的疏離感,讓威廉的彷徨的內心更加不知所措。

“過來。”手指在裙擺上十指交錯,石小楠黑色的眼睛盯著麵前這個身量修長的男人。蒼白漂亮的臉孔寫滿未知的驚慌。左耳後滑落幾縷灰色長發,散落在漂亮蒼白的側臉,更加顯的孱弱無辜。

這是一張足夠迷惑別人的麵容。她就是被這張生動麵容所展現的溫柔所迷惑........渾身軟綿綿靠在足夠柔軟的枕頭上,石小楠閉上眼平靜的用下巴點了點自己的麵前的位置。

最期望的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威廉現在的心裏卻沒有半點欣喜。

終於見到了,為什麼,你要閉上眼睛?

如果,她的內心裏是充斥著,傷心跟憤怒交織的情緒........那,為什麼,不更加嚴厲的責罰。

還是說,已經憎恨到連視線都不願停留。

男人無法理解少女沉寂的麵容下的思緒。他彷徨不安的內心緊緊揪錯在一起,深灰色的眼睛微弱的光澤閃爍不定。

就在他的內心躁動不安的時候。白皙的手掌,很自然地拉住男人帖服的袖口。非常熟悉的動作,就跟往日一樣沒有任何區別。男人和少女一高一矮的身高差距。使得的威廉整個順著她地動作自然地彎下腰。

看著這張漂亮的臉孔越來越靠近。加裏特先生的那番話,就無限在她腦海裏重複。

強大並且危險!

就像他所告誡的那樣。對於傀儡這種道具來說,擁有自我意識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太過強大的武力值,非正常向的事非觀。對於威廉這種擁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來說。恐怕,在他們眼裏,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以做的事情,同樣也不存在,不可以殺死的生命。

這種完全不對等的實力與天性上的約束力,造就他們無法逆轉的扭曲人格。

也許在你不經意的時候。他就會輕易取走別人的生命。可能是你身邊的陌生人,也有可能是你的至親好友。

誰也不能保證,下一隨意被取走的生命個體裏,會不會就包括她這個主人。

他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雙刃劍。既可以輕易的讓敵人致命,也會割傷自己手掌,讓致命的毒液滲透心髒。

現在還僅僅隻是被割傷手掌而已。她就已經疼的喘不過氣,但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至少在致命毒素深入骨髓前她就已經醒悟。至少抱住小命了吧!

男人單膝跪在床邊。石小楠坐在床上,手掌輕輕撫摸著威廉漂亮的側臉。柔韌而溫熱的皮膚,正常的就像是活人一樣。

可惜,這副軀體曾經是活著的人類。但就從現在來說,它頂多一具移動的屍體,僅僅隻是裹著著層人皮而已。

“對於亡靈法師來說,最優秀的作品.......當初,為什麼要殺漢娜呢?”

“小姐.......”輕輕的呼喚,既沒有答複也沒有辯解。威廉垂下的頭頂滑落一片柔順的長發遮住麵容。

“噓!不要妄想欺騙我。你應該知道的。”手指輕輕解開,係好的紐扣,j□j在空氣中細膩的皮膚上,青色的圖騰閃耀著詭異的光芒。“你應該知道,隻要有靈魂契約在。你無法違背我的命令,任何一件事情都是,隻要我願意......”

“為什麼不回答。”白皙柔軟的手指,輕輕撩開他散落的長發。灰色的發絲,落在白皙的手掌,有種說不清的淒涼。“不知道怎麼回答?還是不想回答?”仔細把頭發攏到耳後,手指點過男人精致的耳朵,漂亮的鬢角,飽滿的麵容。

石小楠平靜的仔細地態度,就像是在打量什麼精細的物品。認真平靜,不帶半點以前的柔和跟親密。“......既然不想回答,那就算了。”輕飄飄的語氣,像是帶著某種難以理解的釋然。

她的手指輕輕滑到男人形狀漂亮的下顎抬起來。灰色長發順著臉龐落下,露出威廉光潔飽滿的額頭以及漂亮俊雅的五官。“這件事情,我不想在追究下去。斥責你什麼的,都已經沒有意義......”

“所以,以後,我不希望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柔和的語氣隱含帶著無法忽略的強硬態度。石小楠可以感覺到自己胸口的灼熱升高的熱度,以及威廉額頭上突兀出現的青色圖騰。

“你是我武器。我不希望,我自己的武器在私底下會生出什麼別的嗜好......”

“......你知道那會給我帶來麻煩。同樣那也會讓你這把武器變的不再鋒利。你是個很聰明的家夥。以你的智慧,想要裏理解我的話並不難。你知道我的意思.........”

“記住了,你是我的‘武器’。隻有握在我手裏,你才有殺人的資格。在平常情況下,你隻要做好傀儡該做的職責就好。”

無法掙脫的強大壓製力。那是加注在靈魂上的痛苦,威廉強撐著腦袋幾欲撕裂的痛楚,木然的看著少女平靜的麵容。

才短短不過,幾天的時間。那些小小的幸福,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然改變。

這是命令,不是述說。威廉毫不懷疑,如果他拒絕。那麼靈魂契約的圖騰就會強製抹殺他的靈魂。對於傀儡來說,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真的隻是命令而已......“是.......我的小姐.....”

門扉拉開發出清脆的聲響。如果說進去內心的是驚恐並且彷徨的時候。出來的時候威廉的內心,已經徹底陷入無盡的陰暗。

最害怕的驅逐以及拋棄那樣都沒有發生。但是,現在的結果跟那樣又有什麼差別。

精致的皮靴踩過厚實的絨毯,陰暗走廊牆壁上暗紅的牆紙就像是凝固的血跡,充滿狂躁的氣息,就像他現在的內心。

“出來了。”與其說是偶遇,到更像是在這裏刻意等待。轉角那身白色長袍的加裏特溫柔的笑容裏夾雜著無法形容的厭惡跟鄙夷。

即使不用去揣摩,也可以感覺出這家夥對他的厭惡。威廉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同樣的他也不喜歡麵前這個,白色衣服褐色卷發的男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可以說他非常的厭惡。

這種感覺是初見時就深刻在骨頭裏的。威廉無法描述那種感覺。因為麵前這個男人,跟那個製作台上拖下來的金發男人,身上有著一樣的味道。同樣的,陰暗,高傲,卑劣並且殘忍。

同類最容易感知同類的氣息。即使外表隱藏的些完美,那些隱藏在華麗皮囊下腐爛的臭味也遮掩不住。“加裏特先生!”

“不要再讓我從你的嘴裏,聽到我的名字。”略帶磁性的男性聲音非常的迷人,“我可不是瑪麗。沒有她那麼美好,有著足夠的耐心和善良,去容忍你,縱容你。”精致的皮靴踏在地板上發出冰冷的腳步聲,“傀儡就要有傀儡的樣子。一個道具,居然妄想把自己當做人類。每次看見,你這副分不清楚現實樣子,實在是惡心的讓人想吐。”

幾乎實質話的惡意迎麵而來。威廉非常肯定,自己隻要表現出任何一點點的情緒波動。這個帶著溫柔笑容說著惡劣言語的男人,就會瞬間肢解自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蒼白的臉沒有閃現出任何一點喜怒。加裏特溫柔的笑容笑意明顯加深,“真是個聰明的家夥。”

幾乎是在他聲音落地的同時,這幾天連續緊閉的房門終於徹底拉開,“加裏特先生?你怎麼上來了,那家夥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