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禦挪開了目光,這一瞬間他才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別看唐君琢文靜端莊,其實被包裹在職業裝下的身材特別撩人心弦,尤其這刻意的一挺胸,其偉岸洶湧的程度真不容小覷,比之警察美女江雪婍似乎也不遑多讓,“底料”實足。
大概就是因為善良、內斂、文靜、低調,她身上被更多的知性淡雅所覆蓋,原本惹火的一麵並沒有暴露出來。祝禦暗暗痛罵毛偉毅果然是個眼毒的流氓,至少選擇的目標夠準確的,唐君琢是個值得任何男人垂涎的美好女子。
唐君琢當然還不知道祝禦正在對她評頭品足,看了看手表低聲道:“有關毛偉毅這個人的事,我就長話短說吧,也是在公司的傳言裏聽來的,還有他自己描述了一些,未必靠譜,隻能給你做個參考。”
祝禦點了點頭。
唐君琢口才不錯,邏輯層次感也掌握的很好,描述的比較翔實。祝禦一直納悶的最大疑問,隨著她的娓娓道來終於得到了答案。
原來毛偉毅這人本身是不怎麼樣,可是張泰堯一直縱容遷就他,還要追溯到他的父親毛弘義那層關係上。在年輕時代,張泰堯和毛弘義就是鐵哥們,一起從鄉村來到城市,一起打拚創業,白手起家,感情處的比親兄弟還要好。
後來他們的狀況逐漸轉好,事業也上了軌道。兩個人名下有兩處產業,一處是家酒吧,還有一處就是這間“泰鼎建築材料公司”。因為在創業的最初階段,哥倆還撈過偏門,沒少結下仇家,洗白上岸沒幾天就被人找上門來尋仇。
對方是一群混黑檤的老癩子,大車小輛的來了不下十幾個人,沒等說上三言兩語就動起了手。混戰中仇家老大吃了虧,惱羞成怒的掏出了隨身攜帶的西瓜刀,惡狠狠刺向了毫無防備的張泰堯。守在一旁的毛弘義看得真切,危急時刻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替兄弟擋住了這一刀。
混戰現場一見了血腥,那些流氓們做賊心虛,又看到毛弘義受傷極重,倒在血泊裏,紛紛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張泰堯心痛如絞,緊急把毛弘義送往醫院救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能保住性命。
當天晚上,那些仇家又偷偷的溜到他們的酒吧放火,把兩個人窮盡心血經營的產業燒個精光。
噩耗接連傳來,張泰堯悲慟欲絕,肝腸寸斷。咬牙忍痛料理了義兄毛弘義的後事,就接到了警方的通報,說放火的那些主謀從犯都被抓住了,同時也查出了殺害毛弘義的凶手,將依據法律嚴懲。
他欲哭無淚,沒有絲毫得報大仇的喜悅和暢快。產業被燒光了一處,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為了救他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這世上哪沒有什麼能彌補他心底的傷痛?
毛弘義早年喪妻,隻留下了一個兒子,就是現在的毛偉毅了。小小年紀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孤兒,張泰堯義不容辭,把這孩子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悉心照料,噓寒問暖,百般憐愛。後來供他讀書識字,長大成人,一直到大學畢業又回到公司。
張泰堯的妻子十年前也已病逝,膝下隻有一個女兒。他不顧閨女的反對,毅然把公司股份直接無償的轉到了毛偉毅名下一半,還任命他為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公司副總兼財務主管,把他視為己出,當做了親生兒子般看待。
總之一句話,張泰堯其實是在“還債”。
他在良心和道義上,始終無法釋懷,覺得是自己對不住好兄弟毛弘義。如果不是當初這位義兄赤膽忠肝的替他挨那一刀,哪裏還有今天的光景?什麼產業、錢財、虛名、人生全都是浮雲。也許情況對調,現在他張泰堯的老婆閨女可能就變成了孤兒寡母,反過來要受毛弘義一家的接濟。
由此他對毛偉毅的縱容關照也可見一斑了。張泰堯每每想起毛弘義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領,艱難的叮囑他照顧好自己唯一的兒子,就禁不住黯然神傷,老淚縱橫。
這在後來,也成為了埋下毛偉毅人品低劣、自私剛愎的禍根。張泰堯縱使看見這個養子不成器,甚至還經常耍些花花心眼和低級手段,有心想約束管教的時候,一想到毛弘義,登時什麼氣都提不起來了,隻能把滿腔的期許、失望、痛心和遺憾化作一聲黯然歎息,由得他去了。
唐君琢講述到這裏,歪頭問祝禦:“這下你知道來龍去脈了吧?有很多細節其實公司的其他人不知道,都是毛偉毅喝得爛醉以後去糾纏我的時候吐露的,你想想,以他和張總的這層關係,能對你善罷甘休嗎?張總就算大仁大義,可絕不能公然偏袒你,這碗水在他那裏是端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