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龍吐霧!”隨著一聲令下,無數令旗猛的揮落。在眾人的操縱之下,這些木龍猛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團團如同墨染一般的黑霧從木龍的胸腹之中滾滾而出。
但凡木龍所在之處,盡皆都是順風,龍口的朝向也正與如今的風向吻合。雖然在群山之中木龍很多,但卻錯落有致,經過嚴密的計算與觀察,不會使得後方木龍所噴吐出的黑霧,波及到前方的人群。
頃刻之間,這片群山之中便如同忽然升起一團徹地連天的烏雲一般,鋪天蓋地,滾滾北行。而這片巨大無比的烏雲,在完全越過了山脈之後,風勢卻是再度一沉,將這巨大的烏雲壓向地麵,如同潮水一般向著烏林的方向湧去。
“呼——!”直到如同一座巨城一般的烏雲飛走數裏之後,站在一處山巔的賈詡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他肩頭似乎無精打采的毒王鼠小毒,此刻卻是一雙綠豆般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霧氣,雖然不如上古毒龍之息,但卻絕非尋常人所能抵禦的……造孽啊,造孽……”賈詡歎息著,望著遠去的毒霧。
“你這個老毒物造的孽還少麼?怎麼總是在事後才良心發現?”忽然,一聲極為不以為意的輕笑響起,卻是郭嘉施施然走到了賈詡身邊。
對於賈詡,郭嘉再了解不過了。這個家夥,行事狠辣無比,但卻總是自詡為宅心仁厚。當年在襄城,賈詡施毒,廢了黃巾軍糧草無數。而後卻是又幫著秦陽在毒糧之中提煉毒氣,毒殺大漢帝國的禁衛軍。而就在最近,這家夥還生生在武關毒殺了數萬魔軍。正如郭嘉所說,若是論到造孽的話,他這個老毒物所造的孽,恐怕真的是罄竹難書了。
賈詡一臉悲憫,說道:“你懂什麼?我這並非是良心發現,隻不過是為了使我的心裏稍微平衡一些而已。造利刃者,並非嗜殺,而是要以殺止殺而已。我雖用毒,但這毒卻隻用在該用之處。唉,為了天下蒼生,真的是委屈了那些魔軍了。”
“去你的吧!”郭嘉一臉鄙夷,笑罵一句。但是在他的心中,卻也不禁惻然。
要知道,這一片毒氣飄去。死的,可絕對不隻是魔軍而已。縱然在下風處,有秦陽親自阻截。但也絕對不會沒有絲毫的泄露。這種毒氣,一旦被尋常人吸入,恐怕非死即殘。甚至若不慎大量落入江中,數月之內,這長江之水,恐怕便不能飲用了。
隻不過,也正如賈詡所說,以殺止殺。若是不用此法,一舉將魔軍擊潰。恐怕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是被毒死的這些人了。
此地山勢走向,秦陽早在一年之前便已悄然勘察過了。甚至什麼地方安放木龍,秦陽都是親自交待。郭嘉帶領三十萬百姓,日以繼夜,打造出八千隻木龍。木龍腹中,更是有著賈詡利用毒王鼠之毒大量製造的毒霧。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對付在烏林的魔軍。隻不過,即便是晝夜不停的趕工建造,卻依舊沒有趕上魔軍大規模進攻的時間。以至於如今的毒霧,隻能滅殺尚且還在烏林的百萬魔軍而已。
這其中,令郭嘉和賈詡都十分奇怪的是,這一切,都好似是秦陽早已預料到了一般。一年之前,便能夠預測到今日的大戰,而且竟然如此精準。這等奇事,即便以郭嘉和賈詡的智慧,也根本無法想象。
“魔帝閣下,大事不好。這東南風果然就是秦陽的奸計,如今在我軍大營東南方七十裏處,發現大片濃霧滾滾而來。所有聞到氣息的我軍斥候,盡皆斃命!”麵帶白色麵具的張良快步行入大帳之中,絲毫沒有顧忌魔主臉上的不悅之色,直接說道。
“毒霧?”魔主先是一怔,但片刻之後卻是放鬆了下來,說道:“這便是秦陽的計策麼?”
張良見魔主無動於衷,不禁眉頭一皺,忽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愕然說道:“閣下如此反應,難道是想……”
“哈哈哈……”魔主朗聲大笑,“張良,你說錯了。這可不是我想,而是秦陽逼著我這麼做的!雖然我並沒有見到這毒霧,但是這毒霧即便是再厲害,能毒死活人,難道還能將死人毒活了不成麼?!”
“不行!”張良厲聲喝道,“天地已然隔絕,你若是召喚不死魔軍,勢必會破開封鎖結界!如此一來,這天下……”
“天下?天下怎麼了?”魔主好整以暇,淡淡掃了張良一眼說道:“你是擔心,這天下會變成修羅地獄,人族從此滅絕麼?”
說著,魔主似乎有意無意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這違反了我與你的約定,但我若是不這麼做的話,恐怕就要一敗塗地了。你卻是叫我如何選擇呢?”
“你破開結界,難道就不怕天書之力重回世間,你再度被封印麼?”張良兀自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