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南方四十裏,此地有一片密林,因為距離三崤山不願,所以被成為三崤林。
而此時,天將傍晚,紅日西斜。從三崤林南方的大路之上,兩人兩騎正悠然行來。左側馬上一名男子,身穿黑袍,麵帶著淡淡的微笑,乍看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但仔細看去,他那一雙如秋水深潭般的眸子,卻仿佛經曆過萬古滄桑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在黑袍男子身旁,是一名騎著白馬,一身白袍的英俊男子。此人麵上看不錯半點喜怒,仿佛在他的眼中,便唯有身邊的黑袍男子值得注意一般,在他的背後背著一個長條包袱,其長度足足有一丈二尺有餘。隱隱間透出一股英武之氣。
弘農與三崤山附近,數年來接連大戰,兵荒馬亂不休。似這二人一般如此閑庭信步之人可謂絕無僅有。而且,現在天色將晚,路上本就稀少無比的行人此時更是神色匆匆,夕陽西下,一副人間暮景。
“小哥,敢問你們為何走的這麼急啊?難道魔軍來了麼?”黑袍男子在馬上,微笑著對一行一路小跑,不斷回頭張望的布衣百姓問道。
被他問的,是一個一身粗布衣衫的青年。那青年頭也不抬,一邊跑著一邊說道:“誰知道是誰的軍隊?反正嗚嗚泱泱一大片,你們也別往那邊走了,要是被抓了壯丁,恐怕哭都沒地方哭去。”
“軍隊麼……”黑袍男子見青年匆匆離去,也不再多問。隻是抬起頭,向著北方望去。
“陛下,我們……”白袍男子見他若有所思,不禁低聲問道。
“子龍,我們過去看看。這一次,想必會有好戲看了。”黑袍男子微微一笑,策馬揚塵當先向著前方的密林馳去。白袍男子也是精神為之一振,一帶戰馬,隨之而去。
這二人,正是如今大明帝國的皇帝陛下秦陽,與禁軍統領趙雲。自從秦陽函穀關退兵之後,整日在軍營之中無所事事,而且諸將不斷連番請戰。最後秦陽實在是煩了,索性封閉金頂大帳,對眾將宣稱閉關,任何人不得打攪。
而如今,在接到了龐統的戰報之後,秦陽便帶著趙雲,二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軍營,來到弘農附近。
二人行動如風,片刻之後便一前一後的進入到了路邊的一片密林之中。趙雲凝聚鬥氣,白龍駒瞬間消失,融入他的體內,而秦陽的戰馬則是拴在一棵樹下。二人身形一動已經來到了一株參天大樹之上,尋了一處視野開闊之處,靜靜的向著北方大路之上望去。
而就在二人剛剛做完這一切之時,北方的大路之上,也已經塵頭飛卷,一隊足有數萬人的隊伍,卻是浩浩蕩蕩的行了過來。
這隻隊伍以步兵為主,除了頭前開路的數千士兵都是手持輕盾或者長矛之外,其餘是士兵盡皆腰間挎著佩刀,背上背著弓弩,巨大的箭壺被挎在肩頭,箭壺之內,無數雕翎箭尾的羽毛隨著微風輕輕抖動。
最為引人注目的乃是這支隊伍之中,有著百餘輛由四匹戰馬所拖拽的馬車。在戰爭之中,戰馬本是最為珍貴之物,而這軍中僅僅為了拉車便用了數百匹戰馬。這戰馬的數量,足足可以組成一個騎兵中隊了。而且,每一輛馬車旁邊,都有至少二人名看起來精悍無比,手持利刃的士兵回護左右。往馬車之上看,一張張巨大的黑布將車上之物嚴實包裹,雖然看不清裏麵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僅僅看到這比大象還要巨大的體積,與車輪之下深深的轍痕,便知道此物極為沉重。
“陛下,是神機營白將軍他們。”趙雲一眼便認出這支隊伍的旗幟。
秦陽點點頭,笑道:“真沒想到,龐統竟然會用我的神機營做誘餌。這可是我們黃巾軍的殺手鐧之一啊!若是有什麼差池,我看他龐統拿什麼陪我。”
秦陽的話語,雖然是充滿了不滿,但他的一雙眼中卻是閃爍出晶亮的光芒。他自然知道,麵對用兵謹慎無比的廉頗,如果不下重注,恐怕不會誘得他上當。想當初,在洛水之畔大戰董卓的時候,自己不也被當成誘餌了麼?用兵之道,便是無所不用其極,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固然不錯,而以巨大的代價換取戰爭的勝利,也是在情理之中。
“喂,我說你們兩個,在那裏嘀嘀咕咕的煩不煩啊?走開,別擋著老子看好戲!”就在秦陽和趙雲二人說話之間,忽然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一道似乎極為不滿的聲音。
秦陽和趙雲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不禁同時一驚,沒有絲毫的猶豫,二人的身體頓時向著前方的樹枝上躥去。直到二人躥離原地數米之後,才詫異的回頭張望。
並非是秦陽和趙雲的膽子小,也不是他們聽出這個說話之人是誰了。而是要知道,二人如今都是這天下間巔峰的高手,如今整個天地被魔主隔絕,這世上,即便是三仙那等存在都已經沒有了多少仙力。試問什麼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他們身後?!若是這人不出聲,那即便是突施暗手,重創秦陽和趙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人之中,秦陽尤為驚訝。他對自己的實力再清楚不過,自從有了玄武神獸附體之後,秦陽的感知已經敏銳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即便是當初,影衛紅櫻在遠處的營帳與孫尚香低語,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而如今卻是被人摸到了身後。難道此人竟然能躲過玄武神獸的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