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聞言,眼睛一亮,立即道:“末將遵命!”
話說到如今,眾人不禁有些釋然,原來賈詡的意思是要設伏引吳起進入圈套。若是真的如此,那麼倒還有機會得勝。如此一來,即便是剛剛賭氣的張牛角,也不禁麵上露出了笑容,嗬嗬笑道:“原來先生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難道我會讓你去送死不成麼?”賈詡微微一笑,說道。
片刻之後,賈詡的目光落在依舊皺眉的另外一個身材矮小,頭發枯黃的將軍身上,淡淡道:“黃邵將軍,你可是還有什麼問題麼?”
黃邵聞言,沉吟了一下,說道:“先生的計策雖然精妙,但末將卻總覺得有些不妥。”
賈詡似笑非笑的說道:“哦?黃將軍認為有何不妥之處?”
黃邵沉吟道:“古語有雲,十而圍之,五而攻之,倍而戰之。如今我軍的兵力充其量與魔軍持平,即便是能夠將魔軍引入葫蘆峪的埋伏之中,想必以那吳起的用兵謹慎,恐怕至少也會帶領三萬左右的人馬。如此一來,以魏武卒的彪悍和吳起的勇猛,我軍想要殲之恐怕……”
說到這裏,黃邵偷眼看了一下賈詡的麵色。他自然知道賈詡如今在軍中的地位,自己如此質疑指揮官,若是賈詡怪罪下來,自己恐怕也不好過。
沒想到,賈詡聞言卻是哈哈一笑,說道:“黃將軍說的沒錯,我料那吳起帶的恐怕還不止三萬人馬,而是五萬!另外我也知道,我們這場伏擊,一共投入不足四萬兵力,想要全殲吳起之兵,或者說是想要獲勝,都幾乎是不可能的。”
“啊?”聽到賈詡這麼一說,張牛角和廖化二人自然是瞠目結舌,就是提出質疑的黃邵也是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明知道必敗,還要這麼做?這位賈先生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
賈詡微微一笑,並沒有著急給三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是對廖化說道:“廖將軍,今日我軍到達武關之側,吳起不可能不知道,他必定會派人前來探營。我隻要你,將我軍的營盤紮的越大越好,最好是能夠容納二十萬人。另外,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來探營的斥候感覺我軍其實並沒有那麼多人。而且還要不著痕跡的讓他猜到我們明天整個行軍的動向。”
“遵命……”廖化遲疑著領命,卻是不知道賈詡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紮一個大大的營盤,還要讓對方懷疑自己根本沒有這麼多人。明明安排好了伏擊計劃,卻還要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在伏擊?!這命令簡直就是自相矛盾嘛!
在給廖化和張牛角安排好了任務之後,賈詡直接轉頭看著黃邵,說道:“黃將軍,你敢殺人麼?”
黃邵一怔,殺人?自己征戰十幾年,殺過的人不知凡幾,賈詡怎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於是有些愕然點頭道:“當然敢。”
“我說的殺人,可不是手起刀落,而是直接屠殺五萬甚至更多人!”賈詡淡然道。
“五萬甚至更多?!”黃邵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逝,隨即麵無表情的點頭道:“我兄長便死在魔軍屠刀之下,若是殺魔軍,十萬我也敢殺!”
賈詡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此次出征,我之所以要黃將軍前來,便是因為將軍夠狠。今天我便給黃將軍一個報仇的機會,我給你五千死士,隻不過,這五千人恐怕除了你之外,便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了……你能做到麼?”
“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黃邵倒吸了一口冷氣,詫異的望著賈詡。那就是說,這五千人,就是真真正正的死士。沒有一個將領願意見到自己所帶的兵,一個不剩的全都死光,黃邵就算是為人陰毒,但卻也不禁心中一顫。
“與吳起的魏武卒一戰,若是正麵交鋒,即便我們有數倍於敵的兵馬,恐怕最後下來,傷亡也絕對不止五千。”賈詡麵上古井無波,盯著黃邵的眼睛,淡淡說道。如果此時,黃邵的眼中哪怕是有一點的猶豫,賈詡都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換人。
可是黃邵一直與賈詡對視,聽到賈詡的話之後,他並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跳下戰馬,對著賈詡單膝跪地說道:“軍師放心,黃邵定不辱命!”
賈詡心中暗暗點了點頭,慶幸自己並沒有選錯人。在黃巾軍中,不乏智謀之士,勇武之將。但若論到行事狠辣,賈詡自認無人能與自己比肩,而黃邵則是賈詡唯一一個承認軍中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狠辣之人。
此間安排之後,賈詡淡淡對眾人說道:“明日我們一戰定輸贏,各位將軍戰後,可直接來著武關之中尋我。到時候,我再與各位將軍論功行賞!”
說罷,賈詡抬起頭,迎著風遙望遠處的武關,口中喃喃說道:“今天的西南風刮的這麼大,可誰又會想到,明天會刮東南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