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小兄弟,你繼續說。”秦陽掃了那伍長一眼,隨後轉頭和顏悅色的對著年輕水兵說道。而那伍長被秦陽這一眼嚇得差點兒心髒病發作,如蒙大赦一般趕忙匆匆走了下去。臨走之前,還十分憐憫的看了那年輕水兵一眼,在他想來,這小子恐怕要倒大黴了。
年輕水兵卻是一點都沒有自己要倒黴的覺悟,見到秦陽讓自己繼續說,心中頓時一緩,繼續說道:“回稟大人,小人這麼說,並非是自己的臆測。而是在親自與魔軍交手之後,才得出這個結論。”
“你與魔軍交過手?”秦陽問道。
年輕水兵點點頭,道:“小人不敢胡言,當時魔軍大將樂毅率軍橫掃江北沿江一線。待到蔪春城之時,城中守備將軍已奉吳侯之命棄城而去。小人因有些瑣事,所以並未離開。直到魔軍進入蔪春之後,小人才殺了幾個魔軍,橫渡長江回到軍中。”
年輕水兵聊聊幾句,卻引起秦陽等人無限遐思。在魔軍大軍之中,殺了幾個魔兵,而且還橫渡長江回到江北?這樣的事,可不是任何一個戰士能夠做得出來的。這小子若不是運氣逆天,便絕對有著一身不俗的本領。隻不過,這樣的人卻又如何隻是一個吳軍的水兵呢?
想到這,秦陽並沒有直接發問,而是淡淡道:“既然你與魔軍交過手,那以你所見所聞,這魔軍到底如何?”
年輕水兵侃侃而談道:“小人所見過的魔軍便隻有一支,所以小人對其餘魔軍不敢妄論,隻能憑著自己的所見來略作猜測。魔軍之中,大將吳起攻占徐州,大將樂毅攻占青州。這兩路人馬距離蔪春城之地距離遠近不一,但來到蔪春城,橫掃江北沿岸的,卻是樂毅所率領的,攻占青州之魔軍。難道大人不能看出一些什麼嗎?”
秦陽見這水兵竟然反問自己,不禁一笑,淡淡說道:“樂毅,吳起都乃是不世名將。當年吳起創建魏武卒將強大的秦軍打得龜縮在函穀關中不敢出來。而樂毅則更是了得,以燕國疲弱之力,竟然險些將強大的齊國整個覆滅。隻不過,此二人的用兵方式,卻不盡相同,樂毅素來兵貴神速,往往能將敵人殺一個措手不及。而吳起卻是依靠著魏武卒的強悍,慣於穩紮穩打,逐步推進。之所以樂毅距離遠而先到蔪春,便是這個緣故吧。你所要說的,便是這二人縱然重生,但卻並沒有改變一貫的戰法,是麼?”
年輕水兵躬身一拜,說道:“大人博覽古今,小人佩服。大人所說的不錯,小人以為,雖然白起、樂毅、吳起還是孫臏、廉頗。他們盡皆都延續著以往的戰法,並未見有任何改變。我們定可以針對不同的敵人製定不同的戰術。而反過來,他們卻是不了解我們軍中的戰法,在戰鬥之中隻能隨機應變。所以,即便他們都是不世名將,但我們依舊可以與之一戰!而且,大人也可以看出,小人並非鬥者。隻是憑借著一己之力便可以在魔軍不備之下,擊殺數名魔兵,逃回江東。由此可見,魔軍底層軍官的指揮與協調能力,作戰士兵的軍紀與單兵素質是何等的不堪。如此軍隊,我們又怎能勝不了呢?”
年輕水兵侃侃而談,秦陽等人聚精會神的傾聽,便仿佛站在他們麵前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而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般。年輕水兵說的有理有據,將敵我形勢分析得條條是道。有的人,勇武之力彪悍之氣,是天生的。而有的人,卻是天生的能觀察掌控大局。很顯然,這個年輕水兵,便是後者。
“人才啊……”不知何時,龐統已經湊到秦陽身邊,以極低的聲音讚歎道。
秦陽微不可查的一笑,當然是人才!若不是人才,秦陽也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問這麼多問題了。但此時此刻,就連秦陽也不禁怦然心動。要知道,這年輕水兵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才華,可絕對是要比自己預想的要高出太多了!
而秦陽當時之所以對這個水兵注意,也隻不過是因為那伍長隨口說出了這個年輕水兵的名字,“丁奉”。秦陽雖然對三國曆史有大概的了解,也知道東吳有丁奉這麼一號人物。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丁奉在曆史上,侍奉過從孫權到孫皓五位吳國君主,與曹操,司馬懿都有過交手,幾乎見證了整個三國的興衰。如此之人,雖然並不如群雄逐鹿之時,那些英雄豪傑般璀璨,但卻絕對乃是不世之才!
想到這,秦陽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當即說道:“小兄弟,既然你曾經在蔪春城待過,正好我們也要途經蔪春去往北地探查。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們同行?”
“你們真的要去北地?”丁奉眼睛一亮,望著秦陽失聲道。他原本以為,這些人非富即貴,此次渡江定是象征性的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巡視一圈然後便回去複命。他還真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去北地探查魔軍的!丁奉本是廬江人,雖然家中已經沒了什麼牽掛,但對魔軍肆虐北方也是極為掛心。此刻聽到眼前這位大人竟然要帶自己一起去北方,自然是求之不得。
孫尚香見丁奉目光閃爍,遲遲沒有說話。不禁眉頭一皺,生恐這小水兵丟了東吳軍的臉麵,頓時輕哼道:“怎麼?你不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