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黃巾眾將早已各自回營休息。偌大的金頂大帳之中,便隻剩下秦陽與幾位心腹謀士煮茶淺酌。
黃巾軍中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即便是秦陽的中軍也已經開始了“一日一餐”的嚴格糧草管製。諸葛亮的計策顯然已經快要成功,若是黃巾軍再不出戰,恐怕便會被活活餓死在汝陰城中。
“殿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一巡茶過,張白騎沉吟開口說道。他雖然是鬥者,但論起心思縝密卻絲毫不遜於一些謀臣才士,也正因為如此,秦陽在做出一些決定之前也往往願意聽取一下他的意見。
秦陽嗬嗬一笑,說道:“你今天怎麼如此拘謹起來了?有話便說吧,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我們之間不能說的?”
張白騎自然聽出了秦陽言語中的一絲無奈,隨即也不再猶豫直接說道:“回稟殿下,其實白天在大帳之中,我並沒有將漢中之事全部說出。這其中其實還有些怪異之事,末將也是疑惑不已。”
聽到張白騎這麼說,秦陽不禁心中一動,問道:“還有什麼事?”
張白騎聞言與張魯和****義對視了一眼,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當馬軍師和張大人被困在漢中城內之時,雖然我率兵前去營救,但真正救出他們的,卻另有其人……”
“哦?是誰?”秦陽看了張魯和****義一眼,隨後問道。
“末將不知……”張白騎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當時那龐統已經占據了漢中城,防禦也極為森嚴。如今回想起來,我帶著死士們潛入漢中城之時,有數次幾乎被人發現,但卻無一例外的都在千鈞一發之際逃過一劫。而更為奇怪的是,當我們到達關押馬兄和張兄的牢房之時,他們二人竟然已經在牢房之外等著了。”
“的確如此。”****義點點頭接著說道:“當時我與張兄在同一個牢房之中,而牢房的守衛極為森嚴,我們已經不抱有逃出的希望。但就在當日掌燈時分,卻是突然從牢房的窗子之外扔進了一塊帛書……”
說著,****義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折好的帛絹交到秦陽手中。此刻秦陽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勾起,當即也不說話直接展開帛書觀看。
“今夜子時,有人相救,囚門自開,二位自去。”
短短十六個字,雖然簡單,但卻十分明了。這分明便是告訴二人到了子時的時候可以在牢房之中暢行無阻,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相救。
而結果也恰恰的印證了這些話,****義和張魯在子時之際忽然發現幾乎所有的守衛都好似失蹤了一般,而且就連牢房的大門都並沒有上鎖。就當二人懷著興奮之情行出之際,也正好遇到張白騎與前來營救的死士。
說到這裏,張白騎也是伸手入懷取出一塊帛絹,說道:“另外就在末將與二位回到城外隱匿之處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
帛絹再度展開,上麵的字映入秦陽的眼簾,隻不過這次的字卻是更多了一些,“王在汝陰,速去相會。曹相謹慎,西川向漢,兩地之機,切莫輕動。欲興黃巾,不爭一時,南疆萬裏,海闊天高。”
很顯然,從字體上看這兩封帛書都是出自一人之手。當秦陽看到第二封帛書之時,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殿下,這前麵兩句末將等人倒是明白,但後麵的卻是不明白了。”張白騎等人在見到這第二封帛書之後,雖是將信將疑,但卻也按照帛書之上的指示行事,來到汝陰。隻不過,對於其它的話,卻是十分不解,唯有等待秦陽解惑了。
“嗬嗬,看來這位也是當世高人啊……”秦陽並沒有急著給張白騎等人解惑,而是直接將帛書遞給了郭嘉。
郭嘉看罷之後,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果然是高人,他的想法卻是與殿下不謀而合了。”
秦陽點點頭,隨後對兀自困惑的張白騎等人說道:“你們可以試想一下,若是此刻我黃巾軍突圍的話,要去向何方?”
“去向何方?”張白騎幾人一怔,其實這個問題他們並不是沒想過,隻不過天下雖大,但卻沒有一個無主之地。而且自從黃巾起事之後十多年間,幾乎天下間弱小的諸侯都已經被消滅殆盡,剩下的諸侯又有哪個是好相與的?這些事情其實早已如鯁在喉一般憋在他們心裏,隻是當著秦陽的麵不敢說出罷了。
秦陽見幾人結舌,不禁哈哈一笑,隨手抽出長劍向著身後那巨大的行軍地圖上一指道:“正如你們心中所想,天下之大卻是諸侯林立,而劉、孫、曹三人也定不會讓我有喘息之機。所以,我們的目標便是這裏!”
“這裏……殿下說的難道是南荒?!”張白騎一聲驚呼,雖然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那帛絹上的意思,但卻萬萬沒想到秦陽也是這麼想的。要知道,在中原人眼中,南荒之地十萬大山,樹林密布,沼澤瘴氣更是不計其數,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居住,這十幾萬黃巾軍要去南荒,豈不是與自殺無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