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城黃巾教總壇的一個極為精致的別院之中,一身縞素的張寧摘下了猙獰的青銅麵具。少女明豔的麵龐雖然在最近接連打擊之下顯得頗為憔悴,但也使得滿園傲雪盛開的梅花黯然失色。因為哭泣而有些紅腫的一雙眸子,更是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麵對這樣一張容顏,即便是張白騎也不由得感歎造物神奇,竟然會有人生出如此絕倫之色。
“寧兒,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張白騎又憐又愛的看著麵前低頭不語的張寧,他對張寧的感情就如同親生兄妹一般,不願見到張寧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若是在以往,張白騎見到張寧如此,定是在懷疑在她那鬼靈精怪的腦子裏不知道盤算著什麼鬼主意。但如今因為張角和張曼成的相繼隕落,即便是張白騎都傷心欲絕,更遑論從來都是天真爛漫被眾人捧在手心的張寧了。
“沒什麼,就是不願見到那個討厭的家夥。”張寧低著頭,嘟起小嘴幽怨說道。
“你是說……明王殿下?”
“除了他還能有誰?自從那家夥一出現,先是師父死了,然後就是曼成哥哥……。白騎哥哥,我們殺了那家夥好不好?不然的話,我怕白騎哥哥你也會離開我……”張寧抬起頭,可憐兮兮的望著張白騎。雖然張角盡力避免讓張寧接觸殺伐之事,但是在黃巾軍中張寧也有意無意間經曆過不少。對於她來說,殺一個人並沒有多少的抵觸情緒。
“寧兒別胡說,明王殿下是師父臨終之前親自指定的繼承人。因為這件事,師父還動用了‘改心之術’將所有黃巾將領的記憶改變。看得出來,師父對殿下寄予厚望,他絕對不能死……”張白騎正色說道。
“曼成哥哥這麼說,連你也這麼說!那家夥有什麼好的?師父就是偏心,而且還不惜折損陽壽使用禁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把你找進來了,就讓他一個人進漢中殺了幹淨!”張寧賭氣般說道。
“寧兒!”張白騎見張寧竟然抱有這樣的想法,不由得心中一陣後怕。他知道這丫頭說得出就做得到,若是當初她沒有讓廖化傳話讓自己和秦陽一起進入漢中,恐怕現在秦陽已經追隨張角而去了。
“一路以來,我一直觀察殿下。我發現他這個人雖然平日裏嘻嘻哈哈,但是心中容有天地,無論在對待部下將領還是敵人,始終抱有一顆仁厚之心。師父他老人家的選擇沒有錯,明王殿下一定能帶領我們黃巾軍完成師父的宏願……”張白騎耐心的給張寧解釋道。
“不聽,不聽,不聽!什麼狗屁明王,秦陽就是個大壞蛋,大笨蛋!天下最壞的壞人!比波才……不,和波才和郭白太他們一樣壞!……”
“阿……嚏……!”正舒舒服服泡在溫泉之中,快要睡著了的秦陽突然打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巨大噴嚏。
“殿下,您沒事吧?!”守在門外的廖化和數十個衛士聽到聲音立即抽刀衝了進來,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盯著秦陽緊張的問道。
“沒,沒事……”秦陽驟逢變故急忙雙手護胸,突然他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有些不妥,急忙又雙手向下交叉,氣急敗壞說道:“不就是打個噴嚏麼,你們至於都衝進來麼?!”
“嘿嘿,殿下息怒,我們奉聖女的命令貼身保護殿下,不敢有半點的疏忽,息怒息怒……”廖化一邊訕笑著說話,一雙眼睛卻是在秦陽細皮嫩肉的身體上掃來掃去。
“我擦!沒想到我秦陽堂堂黃巾明王竟然晚節不保……”秦陽被廖化等人看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厲聲大吼道:“看什麼看?!出去,都給我出去!”
“是!是!……”廖化見秦陽發怒,不敢多待慌忙帶著一群衛士逃命似地衝出房門。
“這都什麼人呐……”眾人都出去之後,秦陽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冷戰,緩緩坐回溫泉水之中。不過好景不長,不大一會,門外那些侍衛大呼小叫的議論聲又傳到了黃巾明王的耳朵裏。
“喂,剛才你看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