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小孩子也能打仗?”
“看,那個老頭要是再挺挺恐怕腰都要斷了吧……”
“他們穿的都是什麼啊?怎麼還有穿裙子的……”
“我擦,那老家夥抗的是什麼武器?不會是秦朝時候的吧?!看,還在掉繡呢!”……
身邊將領的小聲議論攪得秦陽心煩意亂,他暗下決心,此次招安之後一定要將後土營這個黃巾軍的“毒瘤”徹底革除,黃巾軍中隻能留下精銳之師。
“稟報明王殿下!黃巾軍後土營將士共計十五萬七千人,全部到齊,請明王殿下訓示!”後土營中央,少了一條胳膊的的軍官筆直的站在秦陽麵前,大聲說道。
“恩!辛苦了!你叫什麼?”秦陽微微皺了皺眉,他看得出這個軍官的緊張,而這軍官的衣服也明顯不合身,那空空的袖管被風吹得飄來蕩去,顯得也頗為滑稽。
“屬下王山,現任後土營代理統領!嘿嘿……”王山聽到秦陽問話,激動得眼中放光。
“代理統領?”
“回稟殿下,我們後土營原來的統領和各位軍官都已經被調到前線去了。屬下本來隻是一個百夫長,因為胳膊斷了所以才留下成為了代理統領……”王山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的落寞。
不過很快王山便興奮起來,大聲說道:“王山以及後土營所有將士,恭請明王殿下訓示,後土營全體將士願為殿下誓死效命!”
巡視和檢閱部隊的過程很快,這對秦陽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望著參差不齊的隊列,一個個老弱病殘的戰士,秦陽象征性的說了幾句諸如“你們是黃巾軍的未來,是黃巾軍寶貴財富”之類鼓舞士氣的話,隨後便逃命似地回到後土營的大帳之中。
“王山,此次我們大軍在襄城之中的糧草出事,想必你應該知道吧?”秦陽盡量將自己的聲音變得和藹一些說道。
“嘿嘿,屬下也是剛剛知道,這些官軍都陰險的很……”
“不,不,不,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秦陽揮手沒有讓王山繼續說下去,開口說道:“我要說的是,眼看要打仗了,其它營是作戰的主力,你看你們後土營的人數最多,能不能把糧草讓出來……”
秦陽無法說下去了,他覺得他自己好像在伸手向一個乞丐乞討一般。本來給後土營供給的糧草就不多,如果再縮減的話,幾乎就意味著後土營每個士兵一天恐怕連一碗粥都喝不上了。
“我們的命,是大賢良師給的,如今大賢良師又交給了明王殿下。明王殿下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嘿嘿……”出乎秦陽的意料,王山錯愕了一下之後,便嘿嘿的笑起來。憨厚的笑聲中絲毫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仿佛秦陽隻是要求在一桌豐盛的酒席上撤下一碗白開水一般。
秦陽垂下眼皮,佯作沒有看到王山閃爍目光之中的那股落寞與淒涼。大概是因為心中愧疚,秦陽伸手摘下腰間的佩劍,輕撫了一下後遞給王山。
“謝謝你,王山!”秦陽飛快的轉身離去,留下眼中閃動著光芒的王山怔怔站在營帳之中……
“誓死保衛明王殿下!”淒厲的吼聲驚醒了陷入回憶的秦陽,他看見了一個由於饑餓而麵色蒼白的獨臂漢子,揮舞著一柄鋒利的寶劍,在洶湧如潮的敵軍麵前振臂高呼。
淚水漸漸模糊了秦陽的視線,他看到了那條緊緊抓著寶劍的手臂在義軍的狂潮之中被高高的拋起,無力的落下。王山沒有食言,他的命終於還是交給了明王殿下……
王山的死,並沒有嚇住後土營的戰士。任何人都無法想象,整整兩天幾乎什麼都沒有吃的一群疲兵,是如何拿起手中簡陋的武器,不穿任何衣甲便衝上戰場的。他們麵對的,是數量不比他們少,而且更加彪悍的虎狼之師!
後土營的突然出現,使得前來馳援的義軍愣了一愣。但是很快他們便發現,他們對麵的敵人竟然是這麼一群老弱病殘。於是,義軍再度露出了猙獰的爪牙!麵對後土營的士兵,強大的義軍簡直就是在瘋狂的屠殺!
鋤頭被削斷,生鏽的大刀無力破開敵人的衣甲。後土營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甚至成片成片的倒下。但是,沒有一個人後退,甚至十一二歲的孩子也在拿著手中玩具般的武器在拚殺,直到死亡!
“畜生們!你們難道就沒有父親和孩子嗎?!”淚水早已止不住的流下,秦陽近乎嘶吼一般的瘋狂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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