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遲姐姐不是說了嗎?認一個王爺當哥哥,我還沒做好準備。”
文淵看到她臉上的微笑,也不再多想,輕笑道,“王爺是真心的,若能多一個人疼你,也好。”
文碧聞言點了點頭,忽然開口道,“哥哥,你快去廚房催催,我餓了,”文淵聞言好笑地拍了拍她的頭,“好,我這就去!”卻在轉身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天下早晨對自己說的話,“她心裏有些話,不好對你說。”
“碧兒,”文淵轉過身去,瞥到了文碧轉瞬即逝的感傷,“心裏有什麼話,要對哥哥說。”
文碧因他的話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啦,你快去吧。”
天下在龍軒殿等了一天,還是遲遲未見塵舞過來,心裏不禁也有些擔憂,正想讓巧兒去看看,便見晃進殿門的一角宮裝。
抬起臉看去,果真是塵舞,這才放下心來。
還未等塵舞行禮,天下已一把扶住了她,麵上不禁擔憂道,“怎麼來的這樣晚?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塵舞唇角似有一絲隱忍,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又很快地淡淡笑了,安慰道,“畢竟在玉妃那裏呆了一段時間,故而難免要同眾人道別,耽誤了一些時間。”
天下聞言也點了點頭,笑道,“是了,我倒是太心急了。”說罷,便要伸手去拿塵舞的包袱,“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房間。”
“宮主!”塵舞方開口便意識到失言,急忙改口道,“小姐,塵舞是奴婢。”一雙手卻是緊緊抓著包袱,衝著聞言抬頭的天下輕輕地搖頭示意。
天下知道她想說什麼。
如今是在宮中,人多嘴雜的。自己和陽瑞的那段牽扯不清的過去,說到底,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塵舞,自己也的確隻能把她當做奴婢吧。
不然,這樣的重遇故人,在有心人看來,隻怕又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天下也不想再徒生風波,故而也緩緩地放下了手,淡淡吩咐巧兒道,“巧兒,你帶塵舞去安頓一下。”
巧兒應道,便回頭衝塵舞笑笑,在前帶路。
塵舞迎上天下的目光,輕輕地笑了,滿滿的都是讓人安心的溫暖。
收拾好東西,塵舞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不多時,眼睛已經濕潤了。
抬手去拭淚,眼淚卻是越流越多,再也止不住。鹹濕的淚水流到小臂上,塵舞忍不住皺緊了眉。伸手擼起衣袖,斑駁駭人的紅痕遍布,在眼淚的浸潤下,更是透著絲絲疼意。
在玉玦殿的日子裏,隻覺得玉妃是個不太好伺候的主子,卻未想到她竟是個如此狠厲的女子。
仿佛還能感到藤條抽到身上的那股火辣辣的疼,玉妃的話猶在耳邊,“少你一個賤婢,我不會怎樣,可龍軒殿裏的那賤人不是喜歡你嗎?那我便偏偏要糟蹋你。不要怪我,怪隻怪你以後的主子吧。”
“那個成天下果真是囂張,連個奴婢都要和我搶嗎?既然她喜歡,那便送給她好了,反正也是這般破爛,我倒要讓她知道知道,賤人永遠隻能撿我不要的東西!”
眼淚止不住地流,卻不是為了自己的疼痛。在玉玦殿中,每為宮主辯解一句,遭到的毒打便更加狠厲。可自己心裏的內疚和苦痛卻是無法抑製,來到這裏,本是為了保護她的,卻沒想到,自己的出現反而為她招致了更多的妒火和不滿。
皇上的一道口諭雖簡單,卻已足以顯示他對宮主的有求必應。這在別人的眼中,卻是宮主的恃寵而驕,故意挑釁。
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塵舞滿腹的內疚,卻無法同宮主說。
直至深夜,龍軒殿裏已是一片沉寂。
輾轉反側,還是無法安眠。身上的鞭痕還是火辣辣地疼,屋子裏隻能聽到巧兒清淺的呼吸聲,塵舞疼地抽氣,卻怕驚擾了巧兒,隻能躡手躡腳地逃了出去。
靜謐的月光下,這樣安靜的夜隻讓人覺得美好。
塵舞坐在了石階上,抬頭看著那輪明月,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
“你怎麼在這裏?”驀然的問話驚了塵舞一跳,慌亂中起身沒站穩,險險地便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