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清洗(2 / 2)

朱平安半晌沒有再說話,良久之後,還是用那隻僅餘能動的爪子,輕輕的拍了拍她:“好。”

一個好字似乎帶著魔力,朱平安驚訝的發現,蘇婉兒帶著笑睡著了。

大明三年注定不會是平靜的一年,張之渙雖然死了,但事情並沒有完,就象揭開了壓在福建、廣州兩地一個大大蓋子,下邊躲著的魑魅魍魎躲無可躲。

一份份名單新鮮出爐,依舊朱平安躺在床上下令,有一個算一算,一個都不能少。死了的不算,在職的全部拿下,告老的也跑不了,總之一句話,隻要沒死的全拖出來。

福廣兩地不啻引動了一場地震,一夜之間,就象換了個天下。

老百姓人人揚眉吐氣,睿王這兩個字真正的走進了他們的心,這年頭,上那找一個真正為民說話和為民民辦事的人?

對於這些抓起來的官員,朱平安什麼也沒有做,連同證據寫了一封密奏,一同打包寄回了京城。

送這些人去京城那天,濠境方圓千裏之地,十室九空,萬人空巷。

人山人海如潮洶湧的場麵,比八月十五祭海神那天壯觀的多了。

當然,一大群打在囚車的人裏,唯獨沒有十八芝的二當家鄭芝龍。

消息傳到京城,同樣引發了一場地震一樣的效應。

得到消息的天啟皇帝連木匠活都顧不上幹了,看完朱平安的密奏後,當即下令將這些人全部送往詔獄,並下了嚴旨:重審嚴審,敢保庇者,以同罪論處!

皇上真的火了,東林黨傻眼了——

本來借著京察一事,大殺四方的趙南星首當其衝第一個倒了黴。這次押來的福廣官員的罪名隻能說是待定,而他的妻弟——廣州巡撫張之渙,身為朝廷一方大員,單憑豢養私兵、與匪私通這兩條,已夠足夠拖到菜市口剮上幾千刀了,更別說也通敵斂財、謀害皇族這些誅九族的大罪了。

幸虧他死了,但他死了更倒黴,所謂死無對證,所有人所有事都說是他幹的,是他指使的。

死的死了,活著可還活著。

做為直係親屬,吏部尚書趙南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搞得灰頭土臉,隻得上了折子閉門思過不再上朝。然而這並沒什麼用,那些被他整了一年的官員終於得了機會,瞬間開始反撲,紛紛彈劾他身為吏部尚書,對已鬆對人嚴,任人唯親,排除異已幾條大罪,最後事態越發擴大化,就連整個東林黨都受到了牽連。

天啟一聲不吭,直到那些人的供詞全交到他的手上時,就算他早有思想準備,看了幾篇後,眼珠子也不由得紅了。

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啊——本來就壓不住的怒火瞬間就爆發了。

自登位以來,天啟的禦筆朱砂從來沒象現在這樣用過這麼勤,一連串的斬立決,表明了皇帝的怒火已經到了不可抑製的地步。在刑部幹了一輩子的官吏從來沒有見過一天之內,皇帝接連下了這麼多砍頭的旨意,有人心驚膽戰的整理計算了下——就算從現在開始砍,一天一個,砍過了年估計還有富餘。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明朝官場一片天搖地動!

借著京察之風很出了把風頭的東林黨瞬間風光不再,就連葉向高、楊漣、左光鬥這樣的大佬硬著頭皮請皇上高抬貴手,都被皇上厲聲斥喝,灰溜溜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世情一向如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