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香毫識雅士,銀毫、金豪、競月水晶,清新雅致中有著隱隱的無奈。子期以往,伯牙斷弦;可這倒讓我想起了一首詞,這裏邊的悲涼的期許同又是如此之大!”
她話語輕輕,可是又是那麼的清晰,似乎滿街的人都安靜下來。
隻見她很自然的離開了原有的位置,輕輕獨步仿佛如漂浮一般,“欲將心事付瑤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她的明麗目光有意無意的向著雷三郎一瞥。
“可是有同樣的情懷?這應該是《小重山》下闋的殘句吧,不知全篇詞句是什麼樣的表現,可否有人能補全呢?”談起詞來,易安居士才真正的超凡脫俗。
若是天地真有聖靈光輝,此刻應在她的身上籠罩吧!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她,那裏邊更多的是仰慕吧,連陰鷙的秦弘維也是一樣。
可雷三郎聽了此言,渾身一震。
這詞她怎麼會知道!
要壞事,雷三郎心中震驚無比。
警告,真正的警告,這個警告才真的是可怕的呢!
幾個月以前他自己初入宋世,第一次出山率石秀等人闖入江湖就發生了一場血粼粼的爭鬥,至今也還沒完全明白是為什麼。
那次在南樂遇到了千麵人東京童府總管任秉,雙方爭鬥起來傷亡慘重。當時,附近一輛大紅的豪華馬車中一直傳出琴聲,似乎在表露著什麼深有含義的內容;當時對陣雙方雖然基本已無力再戰,卻又有些固執的僵持不下。對著如泣如訴的琴聲,雷三郎心生感慨,頭腦中的幾句詞噴湧而出。
說出的正是這首《小重山》的最後幾句,“……欲將心事付瑤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雖然整首詞還真記得不是很清楚,他隻是覺得這幾句詞的意境與當時的情況特別貼切。
這首詞在後世有些爭議,大都認定是南宋嶽飛嶽元帥後期所做,也有的認為是後世人偽托嶽飛之名所做,但總的來說這首詞最早也應在一二十年之後才有。
可如今是怎麼回事,李易安怎麼會知道?
即便她聽到當時聽過的人傳話給她,可她又如何有意無意的暗指似乎這首詞跟自己有關係?
當時自己號稱燕北雷三爺,現在是聖使雷三郎。雖然名字接近,可那地點相隔千裏,人物及環境又是截然不同,絕無可能僅僅憑名字就能聯係到一起的吧。
是由於談起詩詞來易安居士感覺特殊的敏感呢,還是她有什麼特殊渠道得到了確切消息?
要是後者,那可是不妙了!
易安居士一介吟詩弄畫的文人,她就是再才華橫溢,但如何能猜到自己的底細?
如果她都能知道今日的雷聖使就是武靈大盜燕北雷三爺,那任秉所代表的童府在東京的勢力幾乎是能夠一手遮天的,現在自己這一行人不成了甕中之鱉?
不好,此時可要急速處理。
他沒有再說話,盡量掩飾自己的心中焦急。這次也顧不得使用他那標誌性的握手禮了,朝著趙明誠三人略一抱拳,示意柴進等人趕緊跟上轉身就走,有點像逃跑一樣向城外趕去。
看到雷三阿郎等人幾乎連招呼都沒打,就急匆匆受驚一般的離去,趙明誠三人都感到很突兀。李清照望著他們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說:“會麼?這感覺也太準確了吧。難道竟然真的是他?”
趙明誠莫名其妙的的看著才華橫溢的妻子,不明白她那聰明無比的頭腦裏想的是什麼。他疑惑的問:“易安說的是這位雷聖使?他怎麼了?”
秦弘維心情複雜臉色有些陰沉,也是關注的看過來。
“一個表麵高深莫測或許又內裏虛浮的浪子吧。”一向爽快的易安居士李清照此時顯得十分的深沉,眼睛裏悠悠的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好久才又說道:“當然,也許正相反。”
趙明誠與秦弘維正不知如何作答,這時李易安向旁邊招招手,一輛大紅馬車停在他們身旁。
易安居士如此名人出行,那也是有車馬伺候的。
走近近車旁她回頭對趙明誠說道:“夫君,不陪我一起去看看雪妹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