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充滿奇跡,當你以為是在劫難逃,睜開眼卻是柳暗花明。想來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可韓月的人生是得罪了誰?說好的“福所倚”呢?
丫鬟也就罷了,粗事丫鬟也認了,可是這色相能不能還給她?
韓月對著水桶裏的自己第三十次感慨,黑瘦無光的臉上伏著兩條粗壯的眉,她稍稍抖動一下眉峰,那簡直就是兩條碩大的毛毛蟲活過來了。
“蒼天呢!大地呀!你這是把人往絕處推啊!”
前世枉死在街巷,申冤無門也就算了,可今生能不能讓我好好活?
“你這丫鬟好生奇怪,抱著水桶怨聲載道,怪不得整個相府都籠罩著一股濃濃的怨氣。”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韓月身後響起。
“別說話!姐煩著呢!”
韓月本就心頭有氣,還要一小屁孩來打趣自己,哼~是不是全世界都以為姐好欺負啊?
“大膽!”中氣不足,毫無威懾力。
“姐就膽大,怎地?不服氣你來咬我呀!”
韓月不緊不慢的起身,說話間轉身看去,她也想知道,這沒大沒小沒教養的娃到底長啥樣。
“喲嗬!不賴啊!這粉雕玉琢的模樣,活脫脫一個賈寶玉啊!”
韓月把黑瘦如柴的手在麻布衣上蹭了一下,這才伸出手去捏了捏小男孩的臉蛋。可別說,那質感棉柔潤滑,怎一個粉嫩可比啊!
“大膽奴才,敢用你的髒手碰本少爺的臉,來人,把這賤婢的手給本少爺剁了.”
男孩氣極敗壞的模樣煞是可愛,兩個臉蛋紅彤彤的.
韓月將嘴角扯向一側,自以為將帥氣十足的酷勁展現的淋漓盡致,隻可惜,她忘了而今這身體的那兩條毛毛蟲。怎一個滑稽了得?
小男孩驚恐的睜大眼,他如何能明白眼前這賤婢的心思,為何那兩條毛毛蟲抖動個不停?
“你想幹嘛?”
“你說呢?小屁孩,你不是要剁姐姐的手嗎?正好,在剁手之前先讓我享個豔福。”
韓月捧著小男孩的臉蛋,上下其手,好一頓揉搓,最後在男孩的額頭上吧唧一下。
本來嘛!作為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姐姐親親小男孩的額頭,應該是無關緊要的,不是嘛?可是,韓月如何能想到,那小男孩兩眼一翻——暈了!
也虧是韓月及時攬住了男孩下墜的身體,不然還真會摔出好歹來。慌亂間,她輕輕拍打著男孩的臉頰,著急的喊著“醒醒、醒醒”
“你這賤婢,你對小少爺做了什麼?來人呢!小少爺暈倒了,快來人!”
一個體態臃腫的婦人疾步上前,一腳將韓月踹到了牆根。
韓月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那疼、那酸爽、徑直掉眼淚,出不得聲啊!
“把這賤婢關進柴房,等候夫人回府發落!”
兩個野蠻的粗婦大步來到韓月麵前,掄著肥圓的手臂,毫不憐惜地把扔進了柴房。
“嘭~”韓月覺得這次就連骨盆之類的都碎了,數度想要昏死過去。然,事與願違,那疼就像是長在了她的身體裏,叫囂、膨脹、肆虐。
韓月發誓:如果老天敢讓我活著,我就敢把那幾個粗婦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三天,被關進柴房三天了,未沾一滴水、未進一粒米,還要飽受傷痛的摧殘,韓月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她把今生和前世都悔恨了一遍,最不該的便是再度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