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秉晨一愣,看典悅的神情,這了不得的東西肯定不是同字麵上一般,他停下來,看著她問:“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姑娘,靠著牆坐著,眼睛一動不動,衣衫淩亂,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
賀秉晨一驚,急忙問:“在哪?”
“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我特地記下了位置,不過我沒敢上前,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按照典悅的指引,他們一下子便來到了之前的那個巷子。賀秉晨率先跳下了馬車,典悅也準備跳下來,卻被賀秉晨攔住道:“你先在馬車上坐會,我去看看。”
“好。”典悅點頭,乖乖留在了車裏。
舉著傘,賀秉晨一步步往巷子裏走,離那個姑娘越來越近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也慢慢飄進了鼻子。已經不需要在走近了,賀秉晨轉身,捂住鼻,朝外道:“叫衙門的人來,這裏死了人”
不消多時,衙門便來了人,因為賀秉晨身上有官職,這些人便客氣得不得了,不僅好聲好氣的取了供詞,還多告訴了賀秉晨不少事情。
加上這一個,這已經是京城第三起死亡的案子了,而這個死了的姑娘,正是先前報了失蹤的。
知曉事情不一般,衙役們也不敢多呆,急忙回去複了命。
衙役走後,賀秉晨在那個巷子裏左看看右看看,搗鼓了好久才回來對著車夫道:“你先將典悅送回賀府,我還有點事,先去衙門一趟。”
“是關於真凶嗎?”典悅問。
“算是吧……我有了點眉目,所以跟他們說說,好幫助調查。”
“好。”典悅點頭道:“那你萬事小心。”
目送典悅走遠,賀秉晨往衙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卻又轉身,往萬通錢莊的方向去了。
可能是衙役們的忽視,在那個姑娘躺倒的地方,磚石的縫隙中塞了一小塊紙片,賀秉晨把它拿了出來,一看卻是萬通錢莊的東西。
在萬通錢莊,取錢是需要條/子的。每個大戶人家用的條/子大體上雖然是一樣的,在小地方上卻有不同,有的印的是自家的姓氏,有的印的是自家認為的圖騰,富貴一點的用的是皇家禦賜的花樣。而賀秉晨剛剛得到的那一點小紙片,正好是這不同的部分。
賀秉晨在這錢莊裏有熟人,所以他來了之後,誰也沒找,徑直的往後台去了。
經這裏的人的再三確認,這是紙片上的圖案是京兆尹劉家的。
這個京兆尹,原也是一普普通通的讀書人,早賀秉晨幾年考的進士,卻因為家境不怎麼樣一直沒得到升遷的機會,當閑官當了幾年,這幾年卻像是福星照頂一般,官位蹭蹭蹭的往上漲。隻是這個姓劉的大人……在外口碑很好,為官清廉公正,不管同僚喜不喜歡,皇上是挺喜歡這個人的。
官位升遷,必然是有他的原因,賀秉晨從這個劉大人查起,順藤摸瓜,後麵摸出來的人卻讓賀秉晨一驚。就仿佛……走了不同的方向,到的卻是同一個地方。
賀秉晨是進士出身,卻一直沒有官職,外人以為是賀修然為了避嫌,故意不讓自己的兒子入朝為官,但是這內裏的事,隻有賀秉晨賀修然還有當今聖上知道。
蕭國國力不弱,但是商業的命脈卻一直掌握在外姓人的手裏,有時候朝廷裏的政策還要受這些商人們的控製,當今聖上將這些人視為眼中釘已久,不想將這個釘子一直留著等它以後又植入他兒子的眼中,所以特地找了幾個他最為信任的大臣詢問,誰可以擔負這個為國拔去毒瘤的重擔。
一群人你推我搡,誰也不願接這個擔子,最後是皇帝點名到賀修然,欽點讓他兒子負責此事,這件事才算完。
賀修然怕自己兒子完不成任務,沒想到賀秉晨卻是個有主見的,跑到他老爹這裏說他現在不要官職,他想用自己的方法來試一試這趟渾水。所以他改頭換麵跑到江南去了一段時間,在南穀裏混跡許久,收集了不少信息,隨著接觸的越多,“六爺”的名字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南穀的倒台,才讓賀秉晨真正認識到六爺的可怕。
而這次這個京兆尹後麵牽出來的靠山……正是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