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吳月的受傷,凝芙閣不得不在比賽上棄權,眾人雖然心有不甘,卻隻能暫時自認倒黴。倒是梁掌櫃手下的其他幾個舞坊成績不錯,這幾天的生意很好,相比之下,凝芙閣卻慘淡得不得了,不得不掛出了停業的牌子。
典悅坐在正對大門的桌子上,一手握著筆,一手支著下巴,無心算賬,皺著眉頭看著門外,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多招幾個能夠撐起門麵的舞姬。
正想著,李茂才突然氣衝衝的從廚房那邊走過來,典悅抬了抬眉,笑著問:“師哥,你這是怎麼了?”
李茂才四周望了望,又走到門外瞧了瞧,轉過身皺眉問典悅,“阿悅,你看到秉金了嗎?”
“秉金?”典悅一愣,“今天早上還在啊?怎麼?不見了?”
“吃完早飯後,我看廚房的柴火沒人砍,就想去找秉金,這一找,才發現整個凝芙閣根本不見秉金的人影!”李茂才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抱肘,故作深思道:“你說,他會不會是看廚房的工作太累了,跑了?”
“怎麼可能?”典悅橫了李茂才一眼,滿臉的不認同,“你沒看到他這幾天砍柴的樣子?那些柴對他來說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他怎麼會因為這個而跑了?而且,他在我這裏做工快滿一個月了,他不結工錢就跑,於理不合啊!”
“那是,”李茂才點頭,“那你說他這一大清早的跑哪裏去了?”
“你管他跑哪裏去了,”典悅將毛筆往墨汁裏沾了沾,一臉無所謂的道:“反正凝芙閣現在沒有活,也沒什麼忙的,不缺他這個人。”
李茂才一聽,擰著眉毛,指著廚房道:“那柴……”
典悅揚眉一笑,拍著李茂才的肩鼓勵道:“要的又不多,需要多少您自己解決了吧!”
“這……”李茂才苦著一張臉,明顯的不願。
典悅合上賬本,對著李茂才道:“師哥,我現在算賬也算不進去,我出去走走,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玩意,您看會坊子,等我回來吃飯啊!”
“成,你出去吧,小心一點。”
典悅點頭,將賬本放好,換了衣服之後,從後門出了凝芙閣。
今天的天格外的陰沉,刮著嗖嗖的冷風,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典悅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將手縮進了袖子裏,帽子也蓋在了頭上,恨不得將整個人都縮進披風裏。
出了柳巷,繞過一條小街就是東市。東市是蕭國都城裏最熱鬧的地方,小吃,雜耍,評書,戲曲,樣樣都有。典悅漫無目的的在東市裏晃悠,剛走到一家酒樓的前麵,裏麵傳來各種摔東西和吵鬧的聲音。典悅一愣,停下腳步往裏麵看了看,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突然間,整個人被一個力量推倒在地,幾乎是於此同時,身後傳來“啪”的一聲巨響。頓時,周圍響起尖叫一片。
典悅被摔得整個人趴在了地上,看周圍人漸漸向她湧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伸著手還是笑著道:“各位,多謝你們扶我一把,不過輕點,摔得有點疼。”
典悅在地上維持這個姿勢維持了一小會,突然發現事情有點不對,這些人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似乎對她身後發生的事情更加好奇。典悅一愣,旋即明白,敢情這向她走過來的一群人根本就不是來扶她的!
典悅一邊在心裏罵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邊嗞著牙,吸著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之後典悅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摔出了好幾個大洞,原本好看的裙子現在也破的不成樣子,身上到處都是疼的,明顯的傷就是兩手掌,全部都蹭破了皮。
典悅一邊心疼著自己的裙子,一邊用手帕輕輕擦掉手上的灰,嘴裏惡狠狠的道:“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推的我,我一定讓他加倍奉還!”
正說著,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丫頭,你沒事吧?剛剛事發突然,我情急之下推了你一把,讓丫頭你摔傷成這樣,實在是不好意思……”
“賀夫人?”
“典丫頭!”
一看是典悅,葉玉琴很是歡喜,她看到典悅那件披風已經弄髒了,連忙將自己身上的那件披風解下來披在了典悅身上。
典悅一愣,連忙止住葉玉琴的手問:“賀夫人,您這是?”
葉玉琴一笑,道:“丫頭,你接著吧,剛剛推你的也是我,把你弄成這樣我也有一半的責任。”葉玉琴一邊說著,一邊為典悅整理好披風,“你剛剛經過那家酒樓的時候,樓上正好飛出一把椅子,我怕你被砸到,所以才在情急之下退了你一把,典丫頭,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