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涼了半截。
貝貝可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人父居然能薄情冷漠至此,都不顧女兒的死活了。
我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發狠地打過去一行字:
「貝貝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今晚也差點死了,就差一點!我們娘倆都死了你就滿意了,你就可以幸福地過你的好日子去了!」
這次胡進回的話明顯帶了幾分慌張和關心。
「王雪我不是這個意思,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樣了??你現在在哪兒?告訴我,我立馬找人去接你,你千萬別嚇我啊!」
見他這麼說,我的淚水收了收,打開相機,想要拍一張照片表明我現在已經上了公交車,讓他不要擔心。
相機一打開便是自拍模式,我正要調整,忽然,我的瞳孔一縮——
就在這不大的畫麵上,我的脖子後麵居然出現了半張滿是鮮血、帶笑的人臉!
半張蒼白而詭異的臉像是定格在了畫麵中,一動不動,我大氣不敢出,顫抖地將手機移動方向,那張臉終於徹底暴露在了我的視線裏。
正是那個女孩!
她也發現了鏡頭,滴血的嘴巴咧得更大了,染血的手指從我的脖子後麵慢慢伸出來,直接掐住了我的喉嚨。
「嘻嘻,被你發現了……」
她在我耳邊吐著涼氣:「媽媽,一直背著我,我們在下一站下車。」
22.
下一站是山區,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後門前按下車鈴,車上的乘客神態各異,有人還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果然是不正常,這個點在這裏下車……」
「是啊,你沒看她脖子後麵流出那麼多血,還活得好好的,這就不像是正常人啊……」
隻有那個女童弱弱地開口:
「媽媽,那些血不是這個阿姨的,是她背的姐姐的。」
她母親發顫的聲音響起:「什麼姐姐?她背上哪有什麼東西??」
「就是有嘛,」女童委屈地說,「那個姐姐流了好多的血,她的眼球好像受傷了,快看媽媽,她還轉過頭來對我笑呢!」
我聽到這句話立馬趁機給胡進發送定位並加上了「95」這兩個數字,內心拚命祈禱希望他能看懂並來救我。
到站了,車門打開,我不顧司機的叫喊,抓著他的手機就往下跑,心中呼喊:對不住了司機師傅,事出緊急,如果我能平安活著回去,我一定會原價,哦不,三倍十倍地補償給你!
這個地方似乎有些眼熟,寒風在腿間呼嘯而過,發出恐怖的嬰兒般的哭泣聲,幾棵參天的古木撐在遠處,寒意從我的腳底鉆進骨子裏,令人窒息。
我正顫抖著往前走,脖子上的女孩突然陰陰地笑了一聲,緊接著就沒了聲息。
我看向地上的影子,我的身體從多了一塊凸起的東西到恢復正常,我不知她怎麼會突然離開,但也不敢放過逃跑的機會,立即掉頭拚命往回跑,然而直到我筋疲力盡地停下,也未見方才下車的公路。
而不遠處,幾棵碗口粗、幾丈高的老樹,正靜靜地站在那裏,鋪展開枝葉就像在等我回家一般——我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我要瘋了,索性手機還有信號,可界麵上隻有我跟胡進的聊天框,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發消息給他,希望他能來接我。
「胡進,求求你快來救我!求求你了!!」
「王雪你別怕,我已經來了,你現在在哪兒?」他立即回復。
我立即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內心又有了一絲希望,環視四周,隻有那幾棵老樹最具代表性,便忙跑了過去:「我在山上,就在一棵樹下!這裏一共就隻有幾棵都在一起,我穿著深藍色衣服,你來了就一定能看到我!」
「好,等我,我看到那幾棵樹了。」
真是太好了!
我緊緊捏著拳頭,激動到眼眶通紅。
23.
但過了好久,我還是沒有看到胡進的身影。
我不敢喊他名字,怕被那個女孩聽到,忍不住發信息催促:「你來了嗎?快一點好嗎?」
他沒有回復。
我又發了一遍,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被拋棄的恐懼感在我心裏升起,我顫顫地打去電話,電話在自動掛斷的前一秒被接通。
「喂胡進,你現在在哪兒?!!」
「王雪,你現在是安全的,是嗎?」胡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幽幽的,沒有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