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姐大鬧溫陽縣(第八十九回)(1 / 3)

憂血雨太皇叔怯陣

謀皇位涅魯古出兵

卻說耶律撻不也被眾刀手押下,綁了雙臂,囚於一座厚厚的氈包之內,氈包門外留了四名刀手看管。

“事情緊急,請王爺立即稟告大元帥知道,請大元帥馬上來調兵遣將,坐陣指揮。”從軍士營帳出來的奚族巫師奚巽走上前來對那耶律涅魯古說道。

“隻好如此,請法師稍等,我這就親自去請父帥來。”耶律涅魯古道。

“王爺快去快回!”那巫師又道。

早有軍士牽過馬匹,耶律涅魯古應了一聲上馬飛也似地出營去了。

且說那耶律重元,因聞聽自己的大元帥府下了一陣血雨,心中詫異,立即離開了南院軍馬營,趕了回來。這下過血雨的大元帥府,那耶律重元不看則已,一看,早已吃了一驚。隻見:

撲麵腥風,舉目血染;場院血溪潺潺,寶簷紅珠滴滴。場院血溪潺潺,仿佛軍兵抄斬了滿門,數百口已不見了屍首;寶簷紅珠滴滴,恰像雲端屠殺過巨龍,兩隻眼實難覓那鱗爪。劈劈啪啪,腥風吹來,樹下依然血雨響;斑斑疊疊,雲開日出,帳壁仍舊血痕慘。

有詩為證:天憤雲仇地,血雨傾盆來;

堂堂元帥府,汙穢斷頭台。

那耶律重元當然不知這血雨也是一種自然現象,他身為遼國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早年也曾無數次在陣前廝殺,並不怕那戰場上的血雨腥風,可這上京帥府平白無故天降血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加之今日心中有鬼,親眼目睹這等怪事叫他如何不吃驚?如何不害怕?要不是幾位帥府衛士見狀上前將他扶住,他早就暈倒在血水裏了。

耶律涅魯古的母親蕭氏夫人和幾位侍妾扶耶律重元躺在寶床上,耶律重元躺了半個時辰,這才坐了起來。他定了定神,從侍妾手中接過奶茶,飲了一杯,連聲說道:“晦氣!晦氣!”。這位遼國天下兵馬大元帥心中覺得,這血雨好像是是針對他父子的圖謀而來,好像是上天對他父子的警示。看來,這弑君篡位的事還需再作考慮。

“怪哉!難道老天還真如此眷顧那昏君?難道我這太皇叔就沒有登基作皇帝的天份?”耶律重元搖搖頭,他仿佛百思不得其解。

“老爺,你在想什麼呢?下血雨也沒什麼可怕的。再說,還是老爺的身子骨要緊,老爺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快快躺下睡會兒吧。”蕭氏夫人勸他道。耶律重元點點頭便又躺下,他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耶律重元夢到自己和兒子耶律涅魯古帶兵衝上了太子山,一陣拚殺,他父子終於衝進了道宗行營,他手起劍落,將那道宗皇帝的頭砍了下來。可那昏君的無頭屍身就是不肯倒地,還抬起手臂,將一根手指指著他,他大怒,便抬起腳,狠狠地向那昏君踢去,隻見那昏君倒地時一股熱血衝天噴出,緊接著耳邊一聲炸雷,那昏君的屍身頓時變作一條掉了腦袋的巨龍,噴著鮮血飛上了天空,整個太子山便下起了血雨來。他吃了一驚,提著利劍走出寶帳,不見了兒子,不見了眾軍士,整個下著血雨的太子山上就剩下他一個人……

“父帥醒醒!父帥醒醒!”是兒子耶律涅魯古的聲音。

“兒子,軍士們都哪裏去了?”耶律重元一下子坐起來,將兒子抱起來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問道。

“父帥,你說什麼?”耶律涅魯古道。

“哦——為父做了個夢。”耶律重元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原來,耶律涅魯古騎馬趕到大元帥府,看見這血雨後的情景,也是大大吃了一驚,他下馬進府,直奔父母寶帳中,隻見父親正在酣睡,口裏還仿佛在說著夢話,因事情緊急,他便上前去推父親。

“父帥大事不好!”耶律涅魯古道。

“是不是那昏君已有察覺?”耶律重元道。

“父帥剛剛離開,那昏君就派行營總管耶律撻不也手持玉佩來宣召兒子上太子山行營見駕,說是有要事相商,兒子覺得其中有詐便將那耶律撻不也扣押起來。我們隻有立即行動,先發製人,請父帥立即趕赴南院軍馬營坐陣指揮。”耶律涅魯古道。

“兒子,放棄了吧,你馬上返回南院放出那個耶律撻不也,好言安慰,隨他上山見駕去吧。”耶律重元道。

“父帥,你說什麼?你這不是要兒子去送死嗎?”耶律涅魯古大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兒子,沒事的,那昏君隻要見到你,就會將傳遞消息的人殺死,他是不會相信我們父子會造反的。”耶律重元說道。

“父帥,兒子就不明白,我們一切準備就緒,父帥為何突然臨陣退宿?難道就是因為外邊這場血雨嗎?”耶律涅魯古問道。

耶律重元點點頭。

“父帥,你……”耶律涅魯古站起身來憤怒地摔門出去了。

“兒子,讓那個巫師來一下,為父有話要問他,聽到沒有?”

耶律重元高聲對已是跑到院子裏的耶律涅魯古喊道。

場院裏還在流著血水,耶律涅魯古聽到了父親的話,他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答。他上馬返回南院軍馬營去了。

“王爺,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那奚族巫師迎上來問道。“父帥讓你去見他。”耶律涅魯古一邊下馬一邊沒好氣地說道。“那,那大元帥他為何還不來呢?”巫師奚巽伸手接過耶律涅魯古手中的韁繩將馬交給走上前來的軍士,他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讓我放了那耶律撻不也,並和他一道上山,去見那昏君。”耶律涅魯古告訴那奚巽道。

“這,這,這怎麼可以?大帥這是為何?”奚巽更加不解。

“大帥府下了一場血雨,父帥覺得是大凶之兆,不利我們舉兵造反,所以他臨陣退縮了。”耶律涅魯古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大帳“啪”一聲將手中的馬鞭摔到地上,氣得一屁股坐在了一把虎皮交椅上。

“這血雨有何怪異?我們草原上也下過,並非是什麼不吉之兆呀!”奚巽道。

“對了,就這麼說,法師去對我父帥說,就說這是大吉之兆,出兵舉事一定會成功的,我父帥聽了法師的話一定會改變主意的。法師快去見我父帥,他還等著見你呢!”耶律涅魯古聽了奚巽的話,立即轉憂為喜地催促奚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