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羅離和盈薑以為這石洞已經到了盡頭。
然而很快,他們發現石壁上的暗門。
暗門一推就打開了,裏麵是一間石室。如果說這石洞帶著些許人工雕鑿的痕跡,那這石室很明顯是有人開鑿出來的。
牆壁光潔,四四方方。
但石室裏除了厚厚的灰塵,沒有任何東西。
按理說,這石室在石洞深處,又有暗門,不與外界連通,怎麼會有這麼多灰塵?
盈薑蹲下身子,用手指撚起一點兒灰來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古怪,驚愕,甚至有幾分恐懼。
“怎麼?”
盈薑沒說話,臉色還是那麼古怪。她伸手,撥開灰塵,露出一些像是灰白色碎石塊的東西。
羅離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
他已認出,那是還沒有化成灰的骸骨。
盈薑繼續撥開灰塵和骸骨,露出地麵。紫黑色的地麵。
大攤大攤的血跡,早已幹涸了不知多少年,仿佛已經滲入岩石當中,將地麵染成了紫黑色。
顯然有很多人在這裏流血而死。
但那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裏?又是如何死去?
“叮!”的一聲。
盈薑手勢頓了下,然後撿起一柄小刀。隻有一尺長,不過比匕首稍大些,卻是彎的,那刀上雖然沾滿了血跡和灰塵,但隻消輕輕一拂,刀刃便又現出寒光。
這兵器甚是奇詭,使這兵器的人招術想必不弱。若沒有極詭異的功夫,也無法用這樣的兵器。
但這刀最奇怪的地方不在這裏,最奇怪的地方是這刀身隻剩下了一半,還有一半被人削去。
刀身被削去一半本不奇怪,羅離自信一刀也能削去一半,但他隻能從刀身的中間截斷。
這刀卻是沿著刀身的方向,平平地剖了開來。
普通的刀身一般也不過兩分厚,這柄刀原本比普通的刀小得多,刀身也比普通的刀更薄,至多一分厚。這一分厚的刀身卻被人對剖成了兩半!
盈薑在附近找了找,果然揀到那一半的刀身,合攏來,分毫不差。
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駭人的神情。
要像這樣對剖開一分厚的刀身,除非是用一件薄如蟬翼的兵器,但薄如蟬翼的兵器,用力稍過便折了,又如何能夠剖開一柄像這樣的刀?
然而,世間確實有這樣這樣一件兵器。
“雲絲嗎?”羅離喃喃道。
雲絲本是一種絲,世上最細最軟的絲,用雲絲能織出最輕最薄的綢子。
雲絲也是一柄劍。
劍名叫雲絲,因為這柄劍薄得就像一根雲絲。
這柄劍是一個天才的工匠花費了終生的心血鍛造,但是他自己卻沒有看到過這柄劍,因為在他失敗了無數次之後,最終他以身祭爐!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柄劍,所以他不惜犧牲生命也要讓它出世。
傳說他的靈魂附著在這柄劍上,所以,這是一柄不祥的劍。
持有過這柄劍的人,都已死於非命。
但是有一個神族劍客不害怕這個說法,他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因為它輕得不可思議,所以用它才能使出快得不可思議的劍法。
很少有人見過這柄劍,因為大多數人甚至還沒有看清,就已經死在這柄劍下。
千年之前,這柄劍曾經縱橫天下。
甚至有人認為,“雲絲”已強過了帝晏手中的“天機”。
據說那個劍客確曾去找帝晏比試,帝晏答應了,隻是提出一個條件,如果那人輸了,就必須在千年劫數來臨之時,擔當神使。
那一戰的經過,無人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