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齋撐著黑色雨傘手裏拿著兩瓶白酒。
如今的天命之子滿臉胡須，早不複當初光彩。
“你還敢來找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蕭凡語氣充滿挑釁意味。
似乎隨時能把對方斃命。
“你要殺我，早就殺去呂家了。”
呂齋順勢丟去手中雨傘。
他和對方一樣坐在地上。
並把買來的酒分對方一瓶。
“你想流芳千古，你想塑造一個浪子回頭的形象，我不會成全你，而讓我再背負罵名。”
蕭凡搖了搖頭說道。
有的人死了，反而活著。
有的人活著，但卻早已死去。
“什麼怕我流芳千古，你無非是想在道德製高點上殺我，這樣才顯示你的正義，才能挽回你失去的感情。”
呂齋說出對方的目的。
都這樣了，蕭凡還不坦誠。
“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我隻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靜靜而已。”
“我是來替你解答的。”
“替我解答？”
“你遇到的問題無非是：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什麼意思？”
“意思是，天下太平民眾才淳樸善良，遇到軍閥割據，民眾自然就變得狡黠抱怨。”
呂齋緩緩說道。
如何好好活下去都成問題。
蕭凡遇到的普通人自然不純。
說著。
現實中依舊有人為蕭凡發聲。
隻不過那些人隻是少數而已。
況且呂齋還請了不少的水軍。
【蕭凡天命值上升至：0.2%】
蕭凡心中獲得些許寬慰。
他原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沒救了。
現在看來，世界並沒有那麼糟。
呂齋不在意蕭凡將重振信心。
他已經獲得係統的大滿貫獎勵。
是時候....為這個世界做點善事了。
“你還真奇怪，我這麼針對你，你居然反過來開導我。”
蕭凡喝了口對方給的酒。
辛辣的氣味瞬間從喉嚨上湧。
“英雄雖然有缺點，但終究是個英雄，蒼蠅雖然很完美，但終究是個蒼蠅。”
“夏妍總說你文采斐然，你的話很有哲理。”
“這不是我說的話，是你同行說的，隻不過他後來變大文豪了。”
“他也是個醫生？外國人？”
“這裏就少個他了，否則輸的該是我。”
呂齋淡然一笑。
在這個神醫下山的世界裏。
沒有人想著從精神方麵救人。
可這也是最大的薄弱之處。
“原來是這樣麼。”
蕭凡再次抿了口酒。
知道有比自己更厲害的同行後。
他心中的陰鬱情感，也愈發消散。
【蕭凡天命值上升至：0.3%】
“我們並沒有實際性的深仇大恨不是麼？雖然我有和夏妍她們好，但追妹子方麵，總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
呂齋同樣喝了口酒。
他們現在不是談的好好得。
“話雖如此，但我之前一直認為你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蕭凡依舊以預感下定論。
這是兩人宿命中的對決。
“我以前沒得選擇，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呂齋說出句名台詞。
晉城太子惡毒，源於反派設定上的問題。
他的行動基本上也都貫徹洗白道路到底。
《無間道》的大反派不就是麼。
“我現在真分不清，你到底在想什麼。”
蕭凡不自覺地笑了一聲。
對方是自己遇過最特殊的惡人。
“我就像樹一樣，向陽光處延伸，又在黑暗處紮根。”
“樹就是樹，不被約束的自由生長。”
“不論好事壞事，純粹是我想這麼做，無關其他。”
呂齋從不否認自己是個渣滓。
但他做的一切好事也好壞事也罷。
純粹是他想這麼幹的，不出於任何目的。
哪怕矛盾，哪怕雙標，哪怕前倨後恭。
如果哪一天，呂齋成為王者反派後。
突然來了興致創造一片美好世界。
呂齋一定不是為了天下蒼生。
而是自己單純想這麼幹。
“也對，我幹嘛那麼在乎別人呢，就算好人沒好報又怎麼樣，我隻是單純想這麼做而已。”
蕭凡長長呼出口濁氣。
從今往後，他勇於做任何事。
被其他人說是偽君子假惺惺也好。
或者反過來被幫助的人攻擊也罷。
自己單純想做好事而已。
【蕭凡天命值正在逐漸恢複1%....10%....20%....】
蕭凡橫掃心中陰霾。
天命值也逐漸攀升至圓滿。
【檢測到天命之子修複破碎的道心，師姐請自重，再次誕生天命之子。】
“呂齋，下次見麵，或許該到我來請你喝個酒。”
“我可能要回家了，以後有沒有空找你難說。”
“你就知道我不會走麼？”
“嗯？你是打算回天師府還是去雲州嗎？”
“或許都有，以後你就知道了。”
蕭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我送你個東西吧。”
呂齋講述給對方準備的禮物。
他以後再去其他天命塔新世界。
再也不會和天命之子親自談心了。
蕭凡作為呂齋第一個世界遇到的天命之子。
因為第一次，所以很特殊，很有意義。
呂齋才肯準備點小禮物。
“巧了，我也有個東西想送你。”
蕭凡饒有興趣道。
就像呂齋教他的道理。
他是純粹想這麼做而做的。
“你還是先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吧，”
呂齋從口袋拿出個小紙片。
被疊過的小紙片，上麵寫著一首詩。
[一覆更比一覆重，誠堪更比誠堪言。]
[曆經千磨萬險路，始見初心未變遷。]
[風雨兼程行不止，歲月流轉誌愈堅。]
[終有雲開霧散日，方知前路更寬天。]
“這又是哪個大文豪寫的？”
“我。”
“難怪水平一下就低了。”
蕭凡打趣說道。
他知道呂齋這方麵很正直。
不會在作詩上方麵撒謊，去盜用別人的詩。
“不過，你給的東西也太寒酸了。”
蕭凡扶了扶額頭。
對方一首詩就打發了真摳。
“你的禮物可不一定有我的好。”
呂齋不客氣地反駁。
這是他想了半小時的原創詩。
“是麼。”
蕭凡用手輕輕點了下對方額頭。
呂齋眉心處出現一閃而過的金光。
金光旋即消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恭喜你獲得天命之子的贈予！】
【離開新世界後，你將解鎖相關權限！】
呂齋錯愕站在原地。
什麼情況，這也有獎勵！
天命之子果然是個寶啊。
可蕭凡贈予的東西到底是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