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鮮血淋漓的斷手躺在盒子中,雖然是道具,但已經可以和劇組的仿真道具相比了。
從高一下學期開始,到現在高二上學期,李婧希一直活在這樣的恐懼中。
她才十六歲。
「你他媽,到底是不是人啊,對一個孩子這樣,你怎麼下得去手。」
我將盒子用力朝後座中間的男人身上甩去。
顯然他也被這斷手嚇得不輕。
「蘇總,是夏柔給我錢讓我這麼做的,我隻是個工具人啊。」
「李婧希,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對你,你幫我跟蘇總說說好話。」
男人顯然從上車就精神緊繃,完全沒注意到我和蘇言剛剛的對話。
「夏柔跑不了,你也跑不了。」
我握著拳頭,極力抑製身體的顫抖。
突然,我的拳頭被溫柔地包裹住,蘇言輕聲堅定地說: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一切有我呢。」
16
月考完後夏柔便請了假。
直到元旦晚會初選這天。
夏柔穿著白色羽絨服,本就白嫩的臉此刻更加慘白。
舞房裏站滿了初選的人。
我和夏柔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眼裏的怨毒再也藏不住。
「李婧希。」
老師叫了我的名。
舞房裏的人此刻全部看向了我。
眼神裏有著幸災樂禍。
我深呼吸過後,走到舞臺中央,遞上音樂 u 盤。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
數鴨子在舞房響起,引得眾人爆笑。
「李婧希,你的音樂怎麼回事。」
篩選老師皺著眉頭。
「老師,我不用音樂了,我自己喊拍子跳可以嗎?」
我從容地舉手。
「開始吧。」
「一噠噠,二噠噠……」
隨著念出的拍子,我手臂開始舒展,腳尖立起,腰肢垂下,像剛從冬眠中蘇醒的蝴蝶一般,慢慢起身。
輕柔漸進,單腳支立,雙臂緩緩回收,腳尖旋轉,落下,踩著節奏跳動,最後腳尖節奏加快,輕躍當空,像蝴蝶一般展翅,落地,敬禮。
幹凈利落,卻又溫柔如風,纖塵不染。
一舞結束,所有人都癡在原地,寂靜無聲。
直到篩選老師帶頭鼓掌,而後掌聲雷動。
「我沒看錯吧,李婧希剛剛跳的是芭蕾吧。」
「我的天,那是李婧希嗎,簡直美炸了。」
「這還是沒音樂,要是有音樂,還得了。」
「……」
剛剛還嘲笑我的人,此刻卻都在贊嘆。
隻有夏柔,目光恨不能把我撕成碎片。
17
「李婧希,你為什麼非要惹我不爽呢。」
夏柔與我麵對麵站在碩大的舞房裏。
初選結束,隻剩我們兩人。
「惹你不爽?我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我挑釁地攤開手,笑得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