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 【長劍三尺鋒,隻手可斬龍。】(1 / 3)

那把劍粗糙、黯淡,卻又鋒利無匹。

“哧——”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過後,一塊頑石化作了兩半。

那持劍的少年盯著劍看了一會兒,那目光沉醉而癡迷。

“長劍三尺鋒,隻手可斬龍。”他低吟一句,手指輕彈劍身,劍發出“嗡”的一聲低鳴,然後收劍回鞘。

“哧,小子,就你那區區鋒芒,就敢妄言斬龍?狂妄了,狂妄了啊。”

少年默默轉身,目光平淡中帶著執著,卻是一個倔強卻不多辯之人。清風明月般一站,頗有羚羊掛角之意。

“哧,小子,這些年我不出手,卻當我是真的老了不成?”那人仰天喝了一口酒,月光照出一張蒼老的臉孔。

老頭哈哈笑著道:“小子,你就是不打不成器,老子今天再教你一次,叫你知道尊師重道。”笑完轉身右手輕揮,那幹枯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枝條直指那裂開的石頭。

老頭子收手又是一聲“嗤笑”,道:“我早就和你說過,速度不代表力度,太快也是種軟弱。”

“記得劈完後院的柴,老子好不容易弄來的好東西,明天我要嚐嚐味,唔,好久沒嚐了。”老頭子丟下一番亂七八糟的話唱著山歌,踉蹌著走了。

少年卻隻是專注地看著那塊石頭,原本變成兩半的石頭慢慢化成了八塊,最終變成粉末消失不見了。這份功力卻是劍道上的修為高到了極處,無論是力度、速度還是準度,都掌握的分毫不差。

少年點點頭,自知自己還是差的很遠,便向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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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斧子重重落下,利落地把木頭從中間劈開。

少年從旁邊拿過另一塊,又是手起斧落。

此時雞鳴聲起,天快亮了。

少年周圍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大摞的木塊,木心呈血紅色,不似凡品。少年伸了個懶腰,一宿未睡,徹夜劈柴,饒是他精力過人,但是很久沒有砍這種柴也是有些累了。

他哈口氣,將最後一塊木頭放好,然後抱起一大摞的木頭準備去煮早飯了。

“小三子,小三子,老牛我來拿柴咧!”一把大嗓子從外間響起。

少年聞言隻得把柴放下,從旁邊另一堆準備好的成色平常的青色木頭搬了起來往外走。

走到外間,看見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壯漢正拿著茶壺猛灌,壯漢一看少年出來馬上放下茶壺急急奔過來吼道:“小三子讓我好等啊!”說完就搶過木頭要跑出去。跑到一半卻又回過頭來憨厚一笑道:“嘿嘿,小三子剛剛我吼得有點大聲,你莫怪,我也知道你家老頭子脾氣大,要是他罵了你了,多擔待,老牛下次請你喝酒,呦,不說了,來不及了,那群公子小姐要罵人了!”邊說又邊往外跑。

少年看他走了,便又回後院抱起原先準備好的柴去燒飯。

少年手中這木頭卻與給老牛的木頭不同,外皮雖是也呈蒼青色,但內裏卻是血一般的鮮紅。此木卻是有名頭的東西,號為血木,是蒼山青木的變異種,堅硬無比,可堪比金石,數量稀少,世間少有流傳。即便現世,卻也是被那世間有大能者獲取,或以此木雕刻,或以此木作器,皆是極品。

少年來到廚房,點火燒飯,但這血木卻是極難引燃,少年用火石點起火源,接著用燒火棍挑起快而疾地點在一塊血木之上。

隻聽得“嗤嗤”幾聲,整塊木頭也不過是冒起幾點火花。

少年卻也不急,他曾經料理過這種東西,知道怎麼把握火候。他反手又是疾點,那燒火棍上的火光卻是不滅。

又過的片刻,整塊木頭在少年的急速點擊之下發出清脆的“哢哢”聲,整塊血木才燃燒起來。

這一來二去的功夫,卻比劈開這木頭要難上許多,劈柴講究的是力大而穩,這點火講究的是力精而準。

過不了多久,一股異香開始升起,少年有條不紊地料理著剩下的木頭,鍋裏的飯也漸漸熟了,飯香伴著木香,濃鬱地化不開。這蒼山血木製物是一絕,燒飯卻又是另一絕,隻是大多數人要是知道千金難求的蒼山血木被人用來當柴火燒,怕是跳起來罵一聲“敗家子”都不解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