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催更,清塵收露。月光輝灑衛國大都樊城,綿延數裏的城牆映的些許蒼白。高大的城門上鑲嵌著五排六列的黃銅半球。城牆上的小閣樓裏換班的士卒正準備下一次的值守。宵禁的時辰已到城門外的士卒將柵欄收回城內打著哈欠緩緩的推動城門。巨大的城門拖著青石板鋪就的路麵發出低沉的響聲。
“時辰到,關閉城門,非城主令,不得擅啟”。城樓上的守將對著城外大聲喝道。聲音伴隨著凜冽的寒風飄過護城河的死寂,在空曠的平原上傳出好遠好遠。然而,城門之外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喝聲,隻是慣例。衛國建國八百年,到如今依然龐大的像是一隻威武的雄獅般,讓遠近各國都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而衛國立國之本,就是對武道的狂熱與絕對崇拜。國民身體的強健,精神的軒昂,都使這個國家透露出一種莫名的霸氣。
“梆~”。隨著一聲巨響,厚重的城門緩緩的閉上。一批批的軍隊從城樓上整齊的快步而下,又一批批的軍隊交錯著上了城樓。
“大人,那是什麼?”一個士卒望著天空,驚恐的雙眼呆滯。
城樓守將抬起頭,遠處,夜幕下的天空,滑過兩道人影。
男子身披綠羅袍,頭頂紫金冠,玉麵紅唇。
女子素手托如意,雙眸映秋水,巧笑盼兮。
兩道人影瞬間來到城門上空,腳下都踏著一團灰蒙蒙的霧氣。
“修…….修行者!”守將有點驚慌,在這凡人國度不是沒有修行者,然而這等能夠禦氣飛行的高階修行者凡人碰到的幾率實在太少太少。話音未落,兩道人影便是直接飛過城牆朝內城飛去。
“流星師兄,掌門令你我二人今夜務必將靈秀童子帶回千杳宗,這樊城方圓數千裏,縱是我等神識過人,怕是也要費一番功夫,這可要如何尋找。”在夜空之上盤旋些許後拖著如意的女子問道。
“血月師妹無須擔憂,臨行前掌門給了師兄一顆靈光珠,能夠感受到靈秀童子出生時的天地異象的準確位置,從而鎖定靈秀童子身在何方,你這次方才從尋花秘境出來就直奔樊城卻是不知此珠。”說完,這名被稱為流星的青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顆珠子。珠子通體透明,恍若液狀,散發著淡淡的青光,青光所映之處,隱隱有元力的波動。
忽然,靈光珠強烈的震動起來,包裹著靈光珠的青光在肉眼可見間脹大而後又轉變成為霧蒙蒙的金色光芒,急速的朝著樊城的西北方徑直飛去。
流星望向西北之處。隻見夜空中最閃耀的七顆星好像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控製住般凝聚成一個圓弧,齊齊爆發出金色的星光,星光彙聚成河,咆哮的宣泄著從九霄之上直衝而下,臨近地表卻又流轉溫柔的如同樊城中易啟閣內最綿軟絲滑的綢緞一般輕輕的淡淡的流下。四周的清冷月光須臾間被耀眼的漫天金黃取代。皇宮內,觀星台上的占星師們見此異象急忙忙的像皇帝居住的太清殿狂奔而去。
樊城西北方的某處宅子。高高的門檻,鑲嵌著一對虎頭製式的精銅門扣的朱紅色大門,書著蒼勁狂草的對聯。兩個大紅的燈籠映照著最上方的匾額:古府。
府內。進進出出的端著熱水的仆人,焦急等待的衣著華麗的貴婦,他們都在忙活著,等待著,古家長孫的誕生。古家,衛國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五朝三宰相,一門九州牧,然而這些卻還不足以說明古家的強大。就算是衛國皇帝在古家麵前也要忌憚三分。而今,古家長孫的降生勢必要在樊城內掀起波濤。許多人相信,隻要這位古家長孫順利成長,那麼他將來的前程必定是一片坦途。
“哇,,哇,,”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叫,古家家主古千山在產婆的嘴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結果
“老爺,是男孩”
“賞!!!!!!”古家家主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嘴裏呢喃道“皇天有信,古家有幸。皇天有信,古家有幸啊”。孫子輩古千山已經有了十個孫女,卻無一男孩,這讓古家的龐大家業麵臨著無人繼承的窘況,如今抱得長孫,這才令他這衛國千歲竟激動的如若小孩一般。
然而,幾十年後樊城的老人們都應該還記得那晚。古家的大宅之內忽然燃氣熊熊大火,黑色的濃煙籠罩半個樊城,衝天的火光照的衛都白天一般。諾大的正門被擁擠堵塞的不剩一絲縫隙,呼喊聲、尖叫聲、小孩的啼哭一時間充斥著古府的每一處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