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荷大怒,舉起手便想一掌將吳妃劈了,可是他的手抬起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一痛。他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哪裏還會去在乎吳妃在做什麼?
吳妃看著蘇荷的樣子,得意的笑聲響滿了整個宮殿。
“皇上,沒事的,就痛一會兒,很快就好。”吳妃邊說,邊拔下宮殿中的一個燭台上的蠟燭,在取下那蠟燭的時候,蠟油滴落在她的白皙的手背上,可是吳妃卻是渾然不覺的模樣。
她舉起那蠟燭,一一點燃那宮殿中的重重的幔子。
“皇上是不是想問臣妾,為何你會突然渾身無力?”
“不用擔心,隻是兩種藥混合起來了,這才有了如今的效果。”
“不用害怕,有皇兒在等我們呢。”
吳妃在點燃那些幔子的時候,滿足的看著蘇荷捂著自己的胸口漸漸倒地,臉上的笑容也顯得無比的蒼白無力。
她的腳步有些遲鈍,手上的動作也有些慢。
宮殿裏很快就彌漫了濃重的煙,幔子燃燒的氣味實在難聞,吳妃扔掉自己手中的蠟燭,一步一頓的往蘇荷身邊去。
隻是才走幾步,她的嘴角便流出一絲血絲
“皇上,這毒,是臣妾發現的。先下一種,再以另一種的香味誘發,皇上……別怕,這次,誰也不能把我們和孩子分開……”吳妃還沒有走到蘇荷身邊,她的身形猛的一頓,隨後軟軟倒在原地,她吃力的睜開眸子,似乎想要看清楚蘇荷最後的模樣。
隻是她在努力,也抵不過死亡的侵襲。
蘇荷隻覺得自己的嗓子裏堵著一堆石頭,想呼吸都是困難的。
他倒在地上,看著這宮殿中熊熊的大火,腦子裏閃過很多片段。他聽不見吳妃在說什麼,隻是看著吳妃倒在他麵前的時候,心中莫名一陣舒暢,可是很快,他知道自己也不行了。
隻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呀。
蘇荷眼前最後的片段,就是年幼的時候在寧子玉的府邸上,和寧子玉勾肩搭背,暢想未來的畫麵。
隻是他辜負了以往的美好。
也辜負了他自己。
就這樣吧,也挺好的,如果可以再重來,他一定不會要這個位置,或者,他還是他,還是那個心中充滿夢想,而且會去實施的那個人……
……
盛祁娘回到京城,便聽見街頭的哭嚎聲。
宮中放出消息,皇帝蘇荷駕崩,幼子蘇賜當之無愧的成了新皇帝,隻是新帝年幼,以朝中多名大臣輔佐之。
而新帝的生母因和先帝情深,在先帝駕崩之時便隨之而去了……
至於宮中那場大火,是宮中的吳妃感念先帝,追隨而去的結果……
一夕之間,蘇賜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盛祁娘對這個外甥,自然是無比的愧疚,可是朝中的大臣不會允許新帝有一個失去雙手,不能言語的生母,所以寧子玉隻能讓人把盛傾顏換出宮來,找了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死女囚代替和蘇荷合葬了。
盛祁娘看著蘇賜身穿龍袍走上皇帝的位置,卻暗暗的發誓,一定會彌補這個孩子。
先帝過世三個月時,新帝由於體弱,一病不起,於又十天之後駕崩……
朝中大臣一致認為國不可一日無君推選寧王為帝。
一夜之間,這個國度,才是真正的改朝換代。
宮中因為換了新主人熱鬧非凡,可是寧王府上,盛祁娘看著眼前一副要吃了她一樣的盛傾顏也是一陣頭痛,她的雙手被吳妃下令殘忍砍去,如今寬大的袖子半截都是空蕩蕩的。
她如今口還是不能言語。雖然一出共,盛祁娘便讓最好的大夫為她查看了,雖然開了藥,可是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再恨我也沒有用,我已經安排好了,讓你回南邊去,至少那邊有我們盛家的祖業,沒有人敢怠慢你。還有賜兒,他是你的孩子,哪怕你不願意讓他看見你如今的模樣,也得把他帶在身邊。”
這房間裏有丫鬟守著,盛祁娘自然是不會擔心盛傾顏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出來。
畢竟她盛祁娘如今的身份,可是皇後!
想到這個,盛祁娘便覺得頭痛。皇後什麼的,她不稀罕呀!
畢竟她也聽寧子玉說過蘇荷以前的事情,也覺得那樣的少年若是沒有陷入這無盡的權力之中,也不會變成這般的模樣。
所以他擔心,寧子玉以後也會變。
可是她不稀罕,她眼前的盛傾顏可是稀罕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