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一天(1 / 3)

這一天的開始,在我的記憶中有種不和諧的感覺,到底是在哪,我不知道,幾次打轉的念頭試圖定格在我自己的名字上,卻無疾而終。我的名字,叫“17號”。

我在教室裏,老師正給同學們上著課,我的目光遊離在沉悶的課桌上、書本上、手上旋轉著的簽字筆上,偶爾還發現幾個女同學掀起裙角時拋過來的春光……但這些並不重要,大概是這堂課時間剛過一半,黑板的中上方忽然凸出一個白色粉筆寫出的“3”這字樣的東西,而正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老師卻似乎沒發現這情況。我心髒忽然急速跳動,我看到那個數字“3”忽然變成了“2”,想環視一下周圍的同學們,但眼睛卻像是被定住了,挪移不得。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有女生的尖叫嗎?快叫呀!快叫呀!震撼我的耳膜,告訴我這不過是幻覺啊!就在我急促的呼吸之時,那個數字“2”變成了“1”。也就在這時,老師轉過頭來,說:“同學們,注意看這函數式,我要變形了……”

話音剛落,老師的臉孔就緩緩凸出十數顆肉塊,這些肉塊又迅速的糾結在一起,蠕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半張著嘴巴,身體顫抖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我很訝異,說好的尖叫呢?

“噗!”一聲,伴著飆飛的鮮血和碎肉,從老師那布滿詭異肉塊的頭部中彈出了一個什麼東西,接著老師的身體像失去了重心一樣,癱倒在地上,他手上的黑板擦也“咚!”一聲掉到了地板上。教室裏在這一刻相當的靜,而那鮮血與碎肉,濺了前排同學一臉。

“哇啊啊啊啊——!!”

同學們如受驚的小鳥,胡亂撲騰著手往後排角落退去,也有想離開教室的同學,但手碰到門窗時卻好像是受驚過度手腳酥軟了一般,無力打開。一個又一個的同學試圖打開門窗,卻隻是徒勞的堵在了一起。

“講桌上的是什麼東西?!”

我有些詫異在這非常時刻居然也有人注意到了這不可思議狀況下的與環境突兀不和諧的東西,而我觀察講桌上的橢圓形木頭一段時間了,真沒看出這個是做什麼用的,但這個東西似乎就是從老師的頭部裏彈出的東西。這個木頭上麵的線條相當奇怪,但是依稀可以看出這勾勒出的是人的形狀。雖然我的身體在顫抖,幾乎不聽使喚,但是卻感覺到一種由恐懼所驅使的興奮在迅速侵襲著我的身體,以及靈魂。

“講桌上的……不倒翁……?”

“快滾開!讓老子過去!前麵的你們手斷了嗎?!把門打開!把窗打開!”

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推攘著,男生擁擠在最靠近教室後方門窗的地方,而女生大部分則緊挨著男生,處於外圍。所有人都想盡量的遠離濺滿了碎肉與鮮血的教室前排,一邊告慰自己這一切隻是夢而已,一邊趁著轉頭喊話或“關心”旁邊異性同學之機偷瞄那血淋淋的一幕。

“不——”

講桌上的不倒翁忽然發出聲音,我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微弱,瞳孔放大,全神貫注的盯著這不和諧之物。

“倒——”

這不倒翁在緩慢的旋轉,恍惚間我感覺到它那線條勾勒的眼睛逼射出一種輕蔑的視線,猶如一名嗜血的劊子手。就是在這一刻,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那不是一個不倒翁,那個,是一個難以理解的活生生的生命!

“翁——”

這不倒翁一邊旋轉著一邊碎碎念,奈何教室實在太吵,我也隻是勉強聽懂了“不倒翁”這三個字而已,而那不倒翁旋轉過180度時,它的背部完全的顯現出來,看那些排列整齊的方塊字,一定寫著什麼重要的東西。遺憾的是,由於我近視,又在後排這位置根本不知道它上麵寫著什麼。

“看啊!那個不倒翁在說話!真的!我擦!”

我詫異的把視線移過去,說話的是我們班的人稱“智多星”的楚軒,不去刻意的注意他,他在不說話時幾乎都讓我忘了他這個讓我百味雜陳的存在。而他這個人明明行事作風是多麼的耀眼,好多次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個名為“隱匿”的被動技能。他是個正宗的中國人,雖然身為**絲卻集上天萬千恩寵於一身的難以想象的存在。認識他的時候是高二,剛開學就初露鋒芒,籃球場上,他動作小,也基本不跑,但在剛開始的幾個神奇的斷球(球好像自己往他手上撞)後,就煞有介事的指揮起他所在的隊伍來,雖然戰力並沒改變多少,其結果也是在他那“切!真沒意思。”這樣一句話離開球場,但是,他的強,就這樣印入我的腦海中。也就是這時,我下意識的總是與他保持距離,我理解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很快,我的擔憂就成為現實。剛開始是班上的女生,魅力排名前十的都帶著各種奇怪的表情聚攏到他身邊賣力討好,那些曾今的“護花使者”不是成為他跟班就是轉校。然後是教師隊伍,態度硬氣一點的老師先是莫名的發現他(她)的教學用具有時會竄出可怕的蟲子來,有時是玩具蟲子,有時是真蟲子。後來,這些老師總是上著課上著課就被其他老師叫走,嚴重時連續一天留下我們自習。再後來,老師們要麼是變得很和藹可親,要麼是從我們視野中消失了,而且老師和老師之間似乎也保持著一種互相猜忌的氛圍。再後來,不管是原本因女友被搶,還是其它什麼羨慕嫉妒恨的緣由敵對他的同學,要麼變成了他的跟班,要麼就消失了……也許是轉校,也許是其它什麼,總之是從我們所能得的信息中消失了。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怎麼做到的。他因其出色的記憶力,在高考中遊刃有餘,而他放著國內名牌高校不去,卻跑來和我同一所大學,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上個月,我頂著菊花君嚴正抗議的巨大壓力去問楚軒到底所求為何,他說:“畢業前一個機會裏我發現小紅摘下眼鏡時的臉龐很迷人,一定很適合顏射……”我沒聽完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