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瓷一直盯著那幅畫,江茗淡笑:“顧小姐也了解字畫?”
顧瓷不敢誇大:“了解一點。”
江茗不再多語,轉頭看遠處歡快拿著新裙子的溫知念。
她若有所思:“知念和你挺有緣的。”
顧瓷隨心回答:“身世差不多,有感觸。”
江茗不禁意外,見她神色如常,才將思緒壓下。
她以為顧瓷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撐個場麵,卻沒想到她這麼老實。
顧瓷伸手看了看時間,歉意起身:“伯母,我既然已經把知念送回來了,那就不多打擾,先走了。”
江茗出於待客禮儀,把她送到門口。
想了想,又說:“顧小姐,我們薄家的家宴不必緊張,走個形式而已。”
“庭承和知念都這麼認可你了,我們這些當長輩的也不會多說什麼。”
顧瓷一怔,意識到什麼,有點點笑意沾上眉頭。
她燦爛朝江茗一笑,江茗會以優雅的一笑。
回到顧家,剛過晚點。
顧瓷神清氣爽,似是這麼些天的鬱結一下子消失。
顧瓷剛洗過頭,現在正在用毛巾擦拭。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不甚在意的喊:“進。”
顧煜恒穿著深藍色的襯衫,雙手插在褲兜裏。
顧瓷一愣,忙放下手中的毛巾,一臉疑惑:“哥哥,有事嗎?”
他雙目幽深的看她滴水的發梢,又淡淡轉移了目光。
答道:“顧家旗下的雜誌社主編托我問你,明天來不來上班?”
她之前忙著和唐崢南相親,後來又忙於接近薄庭承,最近雜誌社一直都沒去。
她想著最近事情都差不多歸於平靜了,就點點頭:“明天就回去上班。”
顧煜恒聽了答案似乎不怎麼滿意,蹙著眉頭:“不多休息會兒?”
顧瓷無奈一笑:“我再不去上班,尹主編估計得把我想成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了。”
尹新,顧氏旗下雜誌社主編,卻是實打實的從階級底層一步一步慢慢爬上來的,到現在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就已經做到了這個位置。
而她嘛?本來也有這樣的雄心壯誌,自認能力過人,也可以從底層做上來。
可是最後,還是敗在了空有虛表的顧家小姐身份上,硬是被顧老爺子在顧氏雜誌社裏安排了個副主編的位子。
尹新最煩這種靠關係登位的人,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都不怎麼好。
仔細想想,她活到現在有什麼是如意的呢?
親人?工作?婚姻?都不如意。
她正色,重新掛起千篇一律的微笑:“如果哥哥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休息了。”
顧煜恒聽出話外的趕人架勢,也不自討無趣,關照幾句就離開了。
顧瓷在關門一瞬間,就放下了偽裝。
她拖著長長的睡裙袍,從床頭櫃裏摸索出一包女士煙。
邊點煙,邊走去陽台。
星火沉滅,點點相依,似是竄住了火花。
隔天清晨,顧瓷匆匆忙忙的用了早餐,就往雜誌社趕。
晨起,她就被顧澤彥又不知哪裏來的無名火氣撞了個正著,二世祖少爺賴了她半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