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動了真格的！
不是在做戲！
慕容謙此刻才真的覺得自己到了鬼門關，麵前就是那無盡的深淵煉獄。
死亡第一次與他近在咫尺。
慕容謙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原本他還擋在皇上前麵，此刻竟已經退到皇上身邊了，甚至還有繼續往後的架勢。
此刻誰都能看出他的恐懼。
但皇上隻是看了一眼，便冷冷道：“是策反你們的？”
“陛下，您已經無處可去了，整個皇宮都已經被我們控製，您不必拖延時間。”
“朕需要拖延時間嗎？”皇上笑了起來，“朕隻是問你，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難道朕還不能知道？”
小隊長冷笑，“陛下，您在宮中享樂，可邊關的將士們呢？他們出生入死，就為了給你拓展疆土，可那並不是必須的！”
“那完全就是為了你的野心！你知道邊關死去了多少將士嗎？”
“你知道他們的家人有多難過嗎？”
“你可曾想過？！”
小隊長情緒激動。
皇上立刻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開拓疆土，並非這隻是為了朕的野心，也是為了百姓能有更寬廣的地域，能有肥沃的土地，和廣闊的牧場。”
除此之外，也為了老祖宗留下的遺憾。
但皇上知道，這些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自從上次差一點離開人世，加上小師父對他說的那些話，他知道這件事情自己錯了。
這是一件生靈塗炭的事情，可他仍然堅持，仍然想完成先祖的遺願。
這樣，日後在九泉之下，他也好與祖宗們交代。
“哈哈哈哈哈！冠冕堂皇！真的是這樣嗎？”小隊長大笑起來，“我的兩個哥哥，全部都犧牲在戰場！就是為了你這可笑的野心！”
“百姓真的得到土地了嗎？真的有實惠嗎？”
“你那些賑災的錢糧，經過一層層的剝削，最終真的到得了百姓的手裏嗎？”
“可笑！”
小隊長眼眶發紅，“我的母親為了兩個哥哥哭瞎了雙眼，我的父親早已年邁，卻也被拉去入伍。”
“隻有我，被國公爺選進了他的隊伍，也是有幸，成為了守護皇城的殿前司的一員。”
“但這個幸運，是我自己努力謀取來的！”
“如今國公爺差點戰死，不論國公爺說什麼，我等都誓死追隨！”
小隊長說得情真意切，似乎這一切真的都是顧國公所為。
皇上皺眉。
差點戰死？
這話從何說起？
他所獲前線戰報，沒有一封提及。
隨即他想到了剛剛顧朝羲所說，那信件是被拚湊而成，每個字都是顧國公所寫，可正篇卻不是。
此人，或許也是被迷惑了。
不止是他，還有那些追隨顧國公的人。
皇上第一次感覺到了兵權在握之人的恐怖。
他信任顧國公，但多少有些忌憚。
奈何朝中無人可用，隻能用顧家人，而他也早在顧國公出征之前就想好，待此次他們凱旋而歸，便讓顧家兒郎都留守京城，掛個武將的職位，但手裏的兵卻不過百。
交出大軍虎符，這才能讓他安心。
可還沒等到這日呢，他就差點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