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萬書的問題都回答完了,趙若明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穿書部。就在這時,帝萬書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了過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趙若明沒有回頭:“你的問題還真多。”

帝萬書凝視著趙若明的背影,認真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以你的計劃,直接在風流雪眼前殺了我不是更一了百了,永絕後患?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折,把我變成——”

趙若明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個問題,還是等到了現實中,我再回答你吧。”趙若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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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若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像會議室一樣的地方裏。偏頭一望,帝萬書恰好被安置在她的對麵。

除了他們二人外,房間裏還有幾個彪形大漢,正警惕地盯著他們。

帝萬書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和趙若明沉靜地對視著。

兩人都在等待著什麼……至於等待什麼?誰也不知道。

會議室外,暗之血宴的男女主們、以及他們的手下,正在和皇甫勁派來的打手對峙。

皇甫勁吩咐了不許傷人,打手們投鼠忌器,便不敢真的動手。兩邊就這麼窩窩囊囊地深情對視著,誰也不敢先放炮。

顧西辰站在後排,與自己的心腹交換了一個眼色。

他們一直在苦惱怎麼對帝萬書動手,現在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如果讓這些來曆不明的打手把場麵攪渾,他們再趁亂把帝萬書帶走……甚至於趁亂處理掉付冬樹,都是可行的!

到時候帝家和段家問起,他們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統一口徑,一口咬死帝萬書和付冬樹是被劫船的海盜擄走的,誰會懷疑?

來都來了,管你是誰的人馬,屎盆子接好!

於是,不一會兒,兩撥人馬還在僵持之際,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聲驚呼:“不好!條子來了!”

這一聲可就捅了馬蜂窩。大家都是非法武裝,都一樣怕帽子叔叔。兩邊的人都慌了神亂了陣腳,頓時像炸了營的蒼蠅一般無頭亂飛!

眾人你推我搡、你追我躲、你跑我逃,像在演一出劣質的滑稽劇。混亂之中,不知道是誰先給了對麵的打手當頭一棒,總之,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喝,兩撥人馬頓時打成一片!

場麵亂成了一鍋粥,顧西辰帶著幾個心腹,紮進了關押付冬樹和帝萬書的房間,倏然站住了腳步!

房內一片空曠,剛剛還看押著付冬樹二人的保鏢們全都被打暈在地,沙發上空無一人。

“不好!”顧西辰懊惱地一砸手心,“是風流雪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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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的船艙之中。

風流雪在外麵開著救生艇,趙若明和帝萬書被繩子綁在一起,背靠著背,看著狼狽極了。

更為驚悚的是,他們二人的腳邊,還躺著一具涼透了的屍體。這個涼透了是物理意義上的涼透了,因為屍體周圍,還簇擁著無數冰塊。

兩個活人和一具屍體麵麵相覷,良久,帝萬書輕輕用胳膊肘杵了杵趙若明。

趙若明心領神會,讓203張開了一道隔音的結界。

他們的對話不能叫風流雪聽見。

“你剛剛問問為什麼要用這麼曲折的方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趙若明靠在帝萬書的背上,語調輕快,“上一次——就是你在弗朗索瓦家裏體驗新生命的那一次。你剛剛進弗朗索瓦家中的時候,是以弗朗索瓦的相好的身份去的。但在我推著你離開的時候……”

【趙若明有意推著帝萬書在風流雪身邊走過,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風流雪微微一瞥,見輪椅上的是個男人,就不感興趣地挪開了眼睛。目光倒是在付冬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帝萬書的記憶力很好,當然還記得自己離開時的樣子。可這與趙若明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當你置身於某一情節之中的時候,當然會被這一情節所束縛。”趙若明微笑道,“情節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可當情節結束的時候,束縛就會消失。”

所以在帝萬書做完手術、走完這段劇情之後,風流雪就不認識他了,隻把帝萬書當成一個普通的男人。

帝萬書的目光漸漸凝固了。

“無論什麼故事情節,都是要結束的。”趙若明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神明亮如火,“情節結束後,你也就自由了——我怎麼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趙若明看不見帝萬書的表情,但這不妨礙她覺得心情愉悅。因為她感到帝萬書的身體已經僵硬了。

“你知道嗎?隻要弗朗索瓦活過來,這個情節就能結束。”趙若明的語氣中帶著莫名的蠱惑,“你就能擺脫永生豬的身份,重新當你的部長。”

帝萬書的聲音伴隨著微微的共振響了起來:“可是那個躺著的家夥,根本就沒有死吧?既然沒有死,那要怎麼活過來?”

弗朗索瓦一直在偷聽兩人的談話,聞言也有些激動:“沒想到任務完成真的近在咫尺了……424,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