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江繪伊女士,您是否深愛您的先生呢?”賈仁祿笑容滿麵道。

江繪伊看了一眼段鴻跡。後者對江繪伊淡淡使了個眼色,示意江繪伊配合。

一陣難言的酸楚湧上了江繪伊的心頭,她很想告訴段鴻跡,就算你不示意我,我也會……

江繪伊張口,輕聲道:“當然。我愛他勝過一切。”

賈仁祿被肉麻了一秒,又向段鴻跡道:“那段老總,你是否深愛江繪伊女士呢?”

令賈仁祿感到詫異的是,麵對這個簡單的、幾乎不能稱得上問題的問題,段鴻跡竟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賈仁祿以為段鴻跡沒聽清,便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段鴻跡抿了抿唇,依舊沒有回答。

不是,老哥?

賈仁祿真情實感地迷惑了,這難道不是送分題嗎?

就算不愛,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說兩個愛字、胡謅兩句深情告白又能怎麼樣呢?又不會少塊肉。

賈仁祿給段鴻跡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關鍵時刻別犯軸。就算不愛,也要做個樣子嘛。

段鴻跡垂下眼睛,沒吭聲。

段鴻跡沉默越久,江繪伊心中便越是絕望憤懣。

段鴻跡竟然連騙都不願意騙一騙她嗎?

也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願意騙她。或者說,不屑於騙她。

她江繪伊在這男人心中,還不如一塊石頭。

心中痛如刀絞,江繪伊麵上卻笑靨如花:“賈老板,您可別羞臊我們家老段啦。您還不知道他?他是個臉皮薄的人。”

賈仁祿趕緊接過了江繪伊遞的台階:“啊,啊對,對對。段老總除了在談判場上巧舌如簧,旁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的。哈哈!”

江繪伊親昵地攬住了段鴻跡,嬌笑道:“老段想要這塊琥珀,不就是為了我嗎?他都肯花這麼大價錢了,賈老板還用問這些?”

段鴻跡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沒說也不要緊,沒說就等於默認!

賈仁祿鬆了口氣,風流雪和弗朗索瓦那點風流韻事圈子裏人人皆知,他倆不是合法夫妻,自然沒有競拍資格。現在段鴻跡又“默認”了,那事情就好辦了。

賈仁祿笑道:“既然您和段夫人的感情這麼好,那我就放心了。不瞞您說,我的女兒金金也正在那邊說合……”

說曹操曹操到,賈仁祿話音剛落,賈千金便蹦蹦跳跳地推門而入,興奮地在賈仁祿耳邊說了什麼。

賈仁祿眼睛一亮,連忙站起身,衝段鴻跡道:“您說這不是巧了嗎!老段啊,在金金的勸說下,曼斯菲爾德家族那對夫妻,已經決定放棄競拍了!”

段鴻跡神色微動,站起身來,向賈千金點頭致意:“多謝賈小姐了。”

賈千金“咯咯”笑了兩聲:“段老總客氣了。”說著便伸出手,要和段鴻跡這位散財老童子握手。

段鴻跡伸出手和賈千金輕輕握了握,目光觸及到賈千金手腕處,忽然道:“賈小姐那裏,是胎記?”

賈千金一愣,隨即抽回了手,摸了摸自己腕上的一塊月牙形的紅色印記。

“段先生眼睛真尖!”賈千金甜笑道,“這是我娘胎裏帶的呢,我爸爸說我這叫袖有乾坤!”

段鴻跡點了點頭:“賈小姐確實是女中豪傑,當得起這四個字。今天的事情無以為報,段某日後另有重謝。”

雖然搞不懂段鴻跡為什麼對一塊石頭這麼執著,但給錢的是大爺。賈仁祿父女笑容滿麵地退出了房間,去收拾拍賣會的殘局去了。

待二人一走,房中便隻剩下江繪伊和段鴻跡兩人了。

這對名義上的夫妻靜默地相對而坐,空氣中有一種濃稠的尷尬和冷清。

最後,還是江繪伊先開口道:“老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