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帝寒天嘴裏說的那幾樣玩意兒若是真的,就算他讓賈仁祿再次去挖墳掘墓,賈仁祿也能立刻戴上工兵帽抄起洛陽鏟,原地光複祖業,make盜墓再次偉大!

帝寒天看出對方意動,緩緩道:“賈老板是行家裏手,有您坐鎮,不會有人懷疑這些東西的價值。”

這句不輕不重的馬屁可謂是拍進了賈仁祿的心坎裏,賈仁祿的口風立刻鬆了幾分:“帝先生正是識貨的人!不瞞您說,這幾樣都是好東西,若是真的,立刻就能出手!不知您是打算怎麼出?”

帝寒天似乎很感興趣:“都有什麼法子?”

賈仁祿道:“若是急等著用錢,那就隻有走黑市了。國外有些買主,對這些東西,那是求之若渴啊!隻是價錢未免稍低一些。”

帝寒天皺了皺眉:“這不行。華國的東西,怎可落於外邦之手?”

賈仁祿:“。。。”

賈仁祿家幾代做慣了“出口”古董的活計,委實是沒想到帝寒天這樣手段狠辣的人,居然還有這樣樸素的愛國情懷,一時間無語了一會兒。

“若是要規定買家的身份,那就不能走地下交易的渠道了。”賈仁祿擦了擦汗,“賣出的時間怕是要拖延不少時候。”

帝寒天皺了皺眉,不太滿意:“就沒有又能確認買家身份、又能很快拿到錢的辦法?”

“那就隻有拍賣了。”賈仁祿尷尬道,“可以從源頭規定參加拍賣的賓客的身份,禁止外邦人參加。拍賣會結束就能打款。而且,在拍賣會的氛圍下,若有識貨的買主,往往容易不理智——行話叫‘上頭’,價格也許能再高些。”

帝寒天笑道:“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賈老板剛才不說?”

賈仁祿搓了搓手:“拍賣是公開的,就算是地下拍賣,那也是在小圈子裏公開的……是否對帝家,不太體麵?”

要是讓人知道帝寒天都落魄到變賣祖產了,他也不用和帝萬書折騰了,上流社會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和男人亂搞,屬於作風問題,猶可饒恕;敗家子,那可是能力問題!

廢物在名利場中沒有尊嚴可言!

帝寒天放下茶杯:“這也是我今天來找賈老板的原因了。以帝家的名義辦什麼拍賣會,自然不太合適。可若是賈老板願意從中斡旋,那就能照顧到各方的體麵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聰明人說話無需太滿。賈仁祿一下子就明白了:“帝先生是想以賈某的名義,舉辦這場拍賣會?”

帝寒天道:“一來,賈老板家學淵源海城在此,有您坐陣,不會有人懷疑藏品的真實性;二來,賈老板在此道人脈無數,不必費心聯絡買主;三來嘛,賈老板頗有經驗,想來不會讓帝某吃虧。也可全了帝家的顏麵。”

賈仁祿:“……”

聽聽!帝寒天說的這是人話嗎?

這句話翻譯過來,不就是在說“我是個要臉麵的人,賣祖產太丟人我可不幹。正好你家盜墓起家,賣這些東西輕車熟路也不嫌丟人,那就交給你吧!”

這和指著鼻子罵賈仁祿是盜墓賊有什麼區別!

賈仁祿出離憤怒了,立刻道:

“正是一條妙計!若是帝先生信任我,這事就交給我來辦!”

“痛快!”帝寒天拊掌道,“賈老板正是敞亮的人。分成的事情一切好說。事後,無論這些東西賣出了怎樣的價錢,我對賈老板都絕無二話。”

賈仁祿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這話可是帝寒天自己說的!

當然了,麵子功夫總要做,這麼大一筆東西,賈仁祿也不可能完全吃下去。但是,他完全可以自己低價吃掉其中幾件精品,再與賣掉的其他東西的價錢勻一勻嘛!

這裏頭的手腳可多了去了!

賈仁祿壓抑住內心的狂喜,故意道:“八字還沒一撇,無論如何,帝先生總要把東西給我拿來掌掌眼吧?”

“這是自然。”帝寒天從口袋中摸出一本便簽本,在上麵刷刷寫了幾行字,撕下來貼到賈仁祿麵前,“明天,賈老板可以來這個地址找我。”

第二天,賈仁祿依約來到了帝寒天說的地點,大大飽了一番眼福。

帝家不愧是老牌勳貴,好東西就是多。賈仁祿看得眼花繚亂,如果不是帝寒天還在旁邊,他都想流著哈喇子睡在這些古董字畫上。

賈仁祿道:“這事便交給我,保管給帝先生辦得妥妥當當!”

帝寒天笑著謝過賈仁祿,又道:“不過這些東西,若是全說成是賈老板的私藏,會不會太紮眼了?”

賈仁祿已經陶醉得飄飄然了:“您的意思是?”

帝寒天沉吟片刻,道:“不如把其中幾件的來源說成是他人的,賈老板隻是代為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