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早課之後，蔣大刀癱坐在石凳上，噸噸噸地狂喝了半壺水之後，用衣袖一抹嘴巴，神神秘秘地說：“你們說，師傅這一次閉關要多久才能出來？”
“閉關？”程瑤茫然道：“師傅閉關了嗎？”
她還以為是因為師兄師姐們回來了，所以師傅理所當然地偷懶了呢。
大師兄回答她：“師傅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閉關的。”
這樣啊，程瑤點點頭。
想到什麼，她不由好奇問：“師兄，你知道咱們師傅今年多少歲了嗎？應該還沒有三十歲吧？”
師傅那樣好看，程瑤覺得，怎麼樣應該也比她以前那個爹年輕的。
“三十？”二師姐芍藥翻了個碩大無比的白眼：“師傅他老人家最起碼這個歲數了！”
她朝程瑤比了自己的十根纖纖玉指。
“……啊？”程瑤吞了下口水，“一、一百歲嗎？”不、不可能那麼老吧？
大師兄歎了口氣糾正她：“是一千歲。”
程瑤：“……”
大師兄說：“我當年拜師的時候師傅就是這個模樣，如今十年過去，師傅臉上連條皺紋都沒有。”
三師兄湊過來，衝程瑤神神秘秘地眨眼：“哎，其實我一直懷疑師傅他老人家不是人來著。”
“他當然不是人啊。”
芍藥半真半假地說：“他可是狐狸精！”說著還誇張地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動作。
程瑤被他們說的，胳膊上立時爬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師傅不是人……
程瑤被這個說法給嚇到了，就連晚上睡覺，都做了噩夢，夢見師傅變成了一隻大怪獸，一口把她給吞了。
……
在山上的日子充實而忙碌，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給程瑤去想師傅不是人到底是什麼。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眨眼，程瑤已經十歲了，她在逍遙山上待了兩年。
而這兩年的時間裏，師傅他老人家一直都在閉關，沒有出來過。
程瑤長了兩歲，身量拔高了不少，小臉肉嘟嘟的，許是山上的靈氣養人，連皮膚也白嫩了許多。
惹得芍藥每次看見她都忍不住上手去捏她的臉蛋。
又是一年盛夏。
程瑤晚上睡不著，索性拿了自己的木劍到屋後的竹林裏，打算把白天新學的千裏十六式再複習一遍。
以往每次晚上睡不著程瑤都會去屋後的竹林裏練劍，魑魅有時會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她，練得好了它還會鼓掌。
“魑魅？”
程瑤手裏拿著一包榛子，這是今天師姐給她的，她吃了一點，剩下的都留著拿回來給魑魅了。
然而一連叫了好幾遍魑魅都沒有出現，隻有夜風拂過竹林響起的沙沙聲。
師傅說魑魅雖是精怪，但性格溫和，從來不會主動傷人。
兩年多的時間，程瑤早已經把魑魅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以往自己每一次來竹林裏練劍魑魅都在的，這一次沒見著它，程瑤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程瑤也沒了練劍的心思，一個人揣著包在紙包裏的榛子又轉身回去了。
然而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