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飄飛春拂麵,彎腰折枝欲斷魂。
柳葉兒出生在西子湖畔的柳樹下,懂事起就聽說娘是在小船上生下自己,當時爹還隻是錢塘縣令,她娘親出自杭州有名的書香世家家,雖隻是個庶女但是以平妻之禮迎娶進門,爹爹與娘親情投意合感情深厚,據說在娘親懷胎七個月時,突然很想去西湖上泛舟,與爹爹一起吟詩作對,暢談風花雪月,詩詞歌賦。。。。。。。。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生出來了,爹爹站在船艙外,抬頭是柳樹,低頭聞嬰啼,柳絮搖曳柳葉兒飛舞,多麼美麗的一展畫卷啊,於是柳葉兒的名就給定下了。
隻可惜娘親生她時早產傷了身子,又在船上受了風,所以沒過幾年就去了。不過爹爹倒是一直很疼她,說她簡直和娘長的一模一樣。自從娘走後,爹的官越做越大,家裏的姨娘也越來越多,十歲時全家搬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華與杭州不同,沒有小橋流水人家的精致,但是卻有一種奢華的大氣,在杭州的貴女圈裏她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到了京城卻不夠瞧了,庶女的身份使她難以融入其中,舉步維艱。
(以下為柳葉兒的內心獨白。)
就在那年,在尚書府舉辦的秋季菊花宴上遇見了清揚哥哥,已經長成少年的沈清揚頗有京城貴公子的風韻,俊美的長相加上會說話的小嘴,到哪兒都受歡迎。還記得當時容貌就十分出眾的我被幾個家世顯赫的嫡女欺負,清揚哥哥從天而降救了我。(其實是她們太吵打擾到躲在假山後的沈清揚睡覺。)從那時起,我就發誓非他不嫁。
回家告訴爹爹後,爹爹很開心,沒過幾天便帶著自己上沈家致謝,之後幾年裏,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那麼幾天是在清揚哥哥家裏度過,沈家的主母雖不是清揚哥哥的生母,但待我卻是極好好,平日裏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會送我一份,就在我以為這輩子注定會成為清揚哥哥的新娘時,天塌了。
爹爹不知犯了什麼罪,被砍了頭,家裏的男丁都被抓了,女眷被賣到了妓院,當時才十四歲的我,身體已經長成,因為太過美貌價錢開的很高,所以被留在了最後,正是如此,才能讓從外地趕回來的清揚哥哥來得及搭救,雖然最後還是將我留在了越仙居,可老板是清揚哥哥的好友,對我還算不錯,也從沒有為難過我,除了時不時的上台跳跳舞彈彈琴唱唱歌外,我過的還是以前官家小姐的生活。
十五歲及笄禮後自己成了越仙居的花魁,可為什麼清揚哥哥還不把我接回去呢?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了,就算是做妾我也是願意的,憑我的容貌加上青梅竹馬的情誼,就算是麵對他的正妻我也是不怕的,清揚哥哥隻會是我一個人的,哼哼。
周圍那些卑賤的女子真是討厭,竟然慫恿老板將我的初夜拿來拍賣,價高者得,氣的我買通後廚的幫工,往她們的吃食裏放了瀉藥,讓在貴人們麵前出盡了洋相,真是痛快。可沒過幾個時辰我就笑不出來了,李越這個小人,竟然這麼快查出事情原委,並將這一切都告訴了清揚哥哥。
當時我並不害怕,甚至還有一絲高興。因為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訴他,我會為他守身如玉,直到他接我出去。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想了不知道多少遍要告訴他的話,甚至比對著鏡子練習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換來的卻是他與別的女子歡好的消息,而且幾乎過不了幾天就能聽到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心痛的難以控製,整日喝酒買醉,仿佛隻有醉了,心才不會痛,不會再去想他。可那該死的李越,竟連我這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將我關了起來,不給吃喝,還讓那些醜陋的老女人來羞辱我,她們的眼神隻要我一想起來就渾身發顫,連連作嘔,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們也教會了我很多,怎麼讓男人開心,怎麼讓自己舒服,怎麼逢場作戲,怎麼讓男人心甘情願的味自己做事,為自己付出一切,包括金錢和感情。難過的是,並不是所有男子都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清揚哥哥不是,李老板也不是。為什麼他們能無視我的嬌媚,嬤嬤們明明說過我這身子隻要是男人都抵抗不了的嗎?我不死心的試了一遍又一遍,可換來的卻是更加的冷漠與羞辱。
漸漸地,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學會了審時度勢,察言觀色,學會了收放自如,學會了運用我的美貌達成某些願望,嗬嗬,原來我除了還是處子之身外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被烙上了風塵女子的烙印就一輩子都化解不開了嗎?同樣淪為男人玩物的我又是不同的,因為誰也得不到我,我的心和身體都隻屬於一個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