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裏麵他說道:“外麵隻能側身過去,走個十米裏麵就寬敞了。”大概是昨晚沒怎麼睡好又在外受風的緣故,他的聲音暗啞低沉,見他這樣我也沒多問,收拾好後他讓我先進去,緊接著他手一伸將臥在旁邊的黑黑扔了出去,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的嘩啦啦一聲響,黑黑在空中叫了一聲摔進遠處的小溪內,他見我眼睛瞪得滾圓一臉平靜的解釋:“我們出去後不可能經常帶著它,這裏才是它的家,你要是真的想它好最好不要帶出去。”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再者木已成舟,從縫隙中望了一眼還是水中刨的小老虎,我微微舒展了眉目,六叔說的對這裏才是它的家,人類的地方它不一定會喜歡,還是放它在生它養它的地方吧。
在黑黝黝的山縫中摸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腰背筋疲力盡終於看到了光亮,六叔一馬當先走了出去,停了五分鍾他在洞口朝我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出來了,他大概也怕有殘餘的勢力在周圍搜查,就事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
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遠遠的一大片荒林,走了兩個小時我腿都在發軟,山縫裏因為地方狹窄所以隻能一點一點走出來,這會出來沒多久六叔就將我背到了身上,可就在我們沒走多久前麵林子卻傳來了異響,同時間六叔也察覺到了異常,他猛地頓住腳步沉聲說道:“有人!”
話音剛落林子裏就走出一對人馬,統一的黑色軟甲衣相同的麵無表情。來的卻是我意想不到的人,他從荒蕪滿地的林中走了出來,一身皓白不染塵埃的衣袍拖過腳下的落葉,六叔將我放了下來遠遠的看著他和他身後麵色肅然的黑衣侍衛,這裏所有的男人都要比他高大魁梧,可就是這個有些單薄的男子他慢慢的走著,不長不短的距離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所有高大得侍衛都垂著頭,空氣中有一種膠粘的氛圍。
“你來的晚了。”完全是陳述句六叔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
淡淡牽了一下嘴角那人說道:“憑你之力早就可以出來,我並非來救你,你該知道外麵還有待善後的事。”三公子一開口就將六叔的話擋了回去,清冷如水的眼眸在對方的臉上淡淡停留,鳳眼內卻一片平和。
“哦,你拋下長安一大堆的事情在這等了這麼些天,難道隻是為了確定一下我的生死。”六叔如此不客氣的說話沒想到三公子還真的點了點頭:“這隻是一方麵,幾天前陛下突發疾病,你要隨我一起回長安。”
“病了!”六叔諷刺意味的說了一句,對方連眉角都沒有動,依然一副冷清的樣子。
“走吧!”六叔沉聲說了一句,居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五步處是三公子皓潔雅致的身姿,他一離開就隻剩下我與三公子麵麵相對。
麵前的少年單薄修長,如果隻看他的為人行事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紀,這一年他也不過十九歲而已,我已經生不起心思拿他跟現代的高中生做比較了,三公子的目光沉如水,黑亮的長發順柔的披在腦後,一根白玉紅點簪在正午的陽光下晶瑩剔透,照著他蒼白的皮膚竟比那殷紅的嘴唇更豔上三分。
“你們在穀裏呆了十天。”他的聲音平淡清和,清冽的麵容沒有一絲波瀾,可這話隱隱的就讓我心裏有種不適的感覺,反複的把這話在心裏念了幾遍我有些驚訝的微微抬了頭,如果他不是那個意思為什麼說這句話,而且掉進穀內並非我願,他如此平靜的說這話就好像我們在裏麵住了幾天的感覺,明明六叔那幾日每時每刻的再找出口。
我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索性三公子也沒想聽我的回答,“此次能逃脫你就安穩的呆在洛陽,關於你母親的事你也不需插手,有消息我會告知你。”
“為什麼?”我蹙眉問道。
“如果你想安全就呆在洛陽不要去長安,最好也不要拋頭露麵,躲過這段時間,你也許也能真正的安全。”真正的安全!我知道不久後的曆史,可三公子為什麼會這麼說,史書上並沒有提到那場巨變中他的存在,但我知道曆史有時也是蒙蔽人的。
他冷淡的說完,轉身就在我旁邊走過,緩緩的踏著腳下的枯葉向林中走去,我靜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流竄著一股自厭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讓我衝動的喊住了那個身影。郡王殿下!到底我隻是在心裏喊了出來,看著他疏遠的神情我怎麼也說不出要問的話,你若即若離你冷淡的神情都是因為討厭我嗎,幫我找到親生母親也隻是順手幫忙對嗎,你的眼裏總容不下太多的事情,如果這是厭惡我寧願不要這卑微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