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遍野,蝴蝶漫天。
這,就是蝴蝶泉?
“丁娘子言道五年前黑蝴蝶就在此地居住,他也整整消失了五年才重出江湖。”柳姮娥摘了泉畔的一朵藍色的小花聞了聞,道:“這地方真美!”
黃大豐輕哼一聲,四處察看一番,道:“那邊有個木屋,去看看。”
推開木門,黃大豐驚呆了,這木屋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破敗,相反,卻是異常的規整與幹淨。屋內雖然不是十分雕琢,隻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但床上卻鋪著真絲雕繡的床鋪,竟一塵不染,木桌上還有一個銅鏡閃閃發光,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燁兒,你看如何?”黃大豐突然問道。
曲燁冷笑一聲,道:“這黑蝴蝶倒是很會享受!”
黃大豐搖了搖頭,道:“不對,這屋內窗明幾淨,顯然近日有人居住。”
陳玉龍興奮異常,道:“師叔是說黑蝴蝶就在附近!”
黃大豐道:“即便不在附近,想必也離去未久。”
陳玉龍興奮的搓了搓手:“那我們就快追吧!”
黃大豐擺擺手,道:“不忙,梅子,姮娥,你們將屋內仔細察看一番!”
不一刻,柳姮娥“咦”的一聲,道:“師父,枕下有一張小箋!”
黃大豐接過字條,一陣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隻見上麵寫著幾行小字,字跡清秀而雋永。
一葉扁舟入畫中,
京中未見伊人容。
淮漢斷流無瑕玉,
妄為心底一點空。
“這是黑蝴蝶的字!”陳玉龍叫道,“跟那日在大名府的字條筆跡一樣!”
黃大豐自然早就認出了黑蝴蝶的字,她皺了皺眉,喃喃道:“隻是這幾行字是什麼意思?”
曲燁已經有些不耐煩,道:“這小賊胡亂寫了些文字,能有什麼意思?”
“不對!”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這聲音幹澀而嘶啞。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所有人的臉上寫滿了驚奇!
木頭,木頭!
在眾人印象中從未開口說過話的木頭居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就像寒冰破裂般枯燥。
曲燁不禁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那請問這位仁兄有何高見?”
木頭抬頭看了看黃大豐,黃大豐的眼神溫暖而又帶著幾分期許。
木頭終於緩緩說道:“‘一葉扁舟入畫中’所謂‘畫中’是指一個‘田’字,一葉扁舟則是代表‘心’字。”
柳姮娥拍掌道:“‘心’字確實像一艘小船一樣!田加上心,那麼第一行字就代表一個‘思’字了!”
木頭微微點頭,繼續道:“‘京中未見伊人容’,京中為‘口’,而不見伊人容,自然是‘伊’而無‘人’,為‘尹’字,所以第二個字為‘君’。‘淮漢斷流’指的是淮漢無水,是一個‘難’字。‘妄為心底’指的則是一個‘忘’字。”
“思君難忘!”柳姮娥已搶先喊了出來。
“思君難忘,思君難忘……”黃大豐不禁陷入了沉思。
梅晴那邊卻在床底發現了一個木櫃,打開木櫃,卻是許多張淡藍小箋上寫著完成的或未完成的小詩,黃大豐隨便拿起一張,道:“奇怪,這字體雖稚嫩卻透著豪放,倒不似黑蝴蝶般清秀。”
“櫃中還有一幅絹畫!”梅晴的聲音打斷了黃大豐的沉思。
隻見這是一把輕絲絹畫,年頭似乎已有些久了,畫麵已有些發黃,上麵卻繪著一個美人,絕世的美人。
看到這個美人,黃大豐一驚,回頭看去,果然曲燁暴跳如雷。
“這小賊!竟敢私藏內人的畫像!”曲燁伸手便欲將絹畫撕作兩半,卻被黃大豐輕輕隔開。
畫上竟繪著已與曲燁成婚五年的妻子冷如月!
江南冰孔雀,佳人冷如月。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知道不當問,但這事關黑蝴蝶的行蹤,黃大豐隻得向曲燁問道。
曲燁猶自義憤填膺,他甩了甩衣袖,怒道:“師叔可還記得五年前英雄會我娶親之日,這小賊便百般搗亂,想不到他竟對內人有非分之心,當真可惡至極!”
黃大豐陷入了回憶,五年前似有一個黑蝴蝶跟著玉珂而來,但是他的相貌衣著卻全然記不清了。
這黑蝴蝶難道是為了冷如月而做出這許多惡事來?黃大豐又隱隱約約覺得有哪裏不對,苦苦思索,卻無可奈何。
“這畫的背麵還有幾行字!”梅晴又發現了什麼。
黃大豐一瞥眼間,見這回卻是黑蝴蝶的字跡:
二人相伴度今生,
心無可怠與君同。
塞翁失土冰化水,
羅石指右山為東。
這又是何意?黃大豐茫然不解。
倒是曲燁剛才被木頭一番搶白,心中忿忿,這回搶著道:“‘羅石指右山為東’這一定是說,黑蝴蝶一定是去山東了,是了,他一定是去找玉珂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