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尹墨林雙臂撐首，趴在書案，滿目好奇地問:“你現在什麼感覺？有沒有報仇之後的快感？”
“實話實說，沒有。”
尹墨林的笑容沒了，沒的很忽然，定眼看著韓照離。
這視線過於赤裸，韓照離清楚地察覺到，他沒躲，也沒地方可躲，垂著視線任由對方打量。
很久，韓照離察覺有什麼東西極快地向自己砸來，他本能地伸手接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瓷瓶，他正詫異就聽尹墨林的聲音響起，很短，隻有兩個字，“解藥。”
韓照離恍然識起今天二十三，是毒藥發作的日子。“子知他……”
“他的信，你自己看。”
韓照離抬眸，信落在書案，確實是曾子知的筆跡，他拿起揣懷裏，道:“謝主子。”
回到雅安院已是兩刻鍾之後，遠遠瞧著屋內亮起的燭燈，韓照離有一瞬間的詫異，旋即消失，推門而入，“歸舟，你怎麼還沒休息？”
“韓……大哥，”陸歸舟的視線在韓照離身上四下掃動，“你回來了。”
一句沒用的廢話，韓照離有點無語，道:“嗯，這麼晚找我有事？”
陸歸舟抿唇，不知如何作答。能有什麼事？他記得上個月二十三號韓照離犯病，和上上個月一樣，痛了整整一夜，又想起那一次同樣是二十三號。
心中焦灼難安，無法入睡，等在這裏怕一個意外。
還好，還好，沒事，什麼事也沒有，陸歸舟懸了一夜的心悄然落地，另一個問題又破土而出。
韓照離久等不到回答，對方好像還陷入沉思，也不知想著什麼，定定地動也不動，兩眼呆滯。他隻能再次開口輕喚:，“歸舟？”
陸歸舟雙眸垂下，衣袖下的手鬆開又聚攏，聚攏又鬆開，如此反複。
“歸舟？”
依舊無人應答。
韓照離:……
這孩子大半夜的到底要幹嘛？
算了，韓照離累得厲害，繞過人準備休息。
“韓大哥。”
這聲音帶著點急切。說實話，韓照離不太想理會，這急切的聲音又讓他無法忽視。糾結一瞬，轉身回道:“怎麼了？”
這話剛落，韓照離就見陸歸舟向自己奔來，那架勢好像要把自己吃掉一樣。
這小孩今夜吃錯什麼藥了？
這個想法還沒落完，小孩就把韓照離抱住，手臂掛在他的脖子上，墊著腳尖，在他的雙唇又急又燥地落下一吻。
久久沒有分開。
韓照離腦子一片空白，幹巴巴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嘴唇上屬於旁人的溫度還在纏繞，溫熱得讓人不知所措。
韓照離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小的時候，師父會在他不開心的時候在他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那是安撫。再大一些，師父不再落吻，一個懷抱足以代替所有。
曾子知也不會這般落吻，他們最親密的行為止於擁抱。
再如何詫異，也有結束的時候，彼時，唇上的詫異還沒有消散，依舊縈繞。
韓照離沒有推開陸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