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目的明確的車輪戰法必定拿下汗達法王!”胡靜平欽佩之餘,不禁又想到了周林。若是他碰到這種打法該怎麼辦呢?估計也會夠嗆。看來武林高手麵對千軍萬馬時也隻能是亂中取勝,真碰上訓練有素地。尤其是披了重甲的根本占不到上風。
這時。就見汗達法王晃了兩晃,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看來他已是精疲力盡了。禦林軍們趁勢一擁而上,但見刀光閃閃,山野間立刻響起汗達法王的慘叫聲。
胡靜平心中一聲歎息,默默地垂下了頭。
一直以來,朱仁和汗達法王留給人的印象都不怎麼地。現在好了,兩人的形象徹底光輝高大起來了。這時,就聽司徒玉輕聲說了一句:“快看,老和尚還沒死……”
胡靜平連忙抬頭看去。果然,汗達法王並沒有被砍死,而是被砍斷了手腳,然後五花大綁,再用鐵棍架了,直接扛向了長樂皇帝。看來是長樂皇帝要留他活口,用意麼知情人當然一清二楚。
胡靜平不由得把目光向朱慈看去,卻見他也正看過來。兩人目光相交,朱慈地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眼圈卻是微微有些發紅。他這是為朱仁傷心麼?還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胡靜平更願意相信是後者。倒不是他把朱慈想得很無情,而是現在這個時候,隻有無情才是真丈夫,要不然朱仁今天的下場便是朱慈以後的結局……
沉悶的號角聲再次響起,禦林軍護衛著長樂皇帝往獵苑方向緩緩行去。胡靜平身旁的騎兵們再次聚攏過來,裹挾著他也往獵苑方向去了。就象來時一樣,除了身邊的司徒姐妹和阿飛之外,再也看不見一張熟悉的麵孔。胡靜平忽然有種擔心,他真怕突然間自己就被騎兵們驅趕到大部隊地正中央,然後麵對著無數支箭鏃,心生無限絕望。
見胡靜平木然地坐在馬鞍上,身體一晃一晃地象是隨時要掉下來一樣,司徒姐妹便靠了上來。司徒穎探頭過去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輕聲問:“你怎麼了?不舒服?”
胡靜平一下驚覺,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司徒玉,搖搖頭:“沒事……可能有點累吧……”
“靜平,我們兩個會保你無恙的。”司徒穎還是能夠了解胡靜平現在心情的,她柔聲安慰道。
“是啊,萬一皇帝老頭子想拿你開刀,咱們就帶著你跑路,我就不相信那些穿重甲的禦林軍能追上我們!”司徒玉低聲嬉笑道。
胡靜平苦笑一聲,抬手刮了刮司徒玉的小鼻子。沒接她這個茬兒。司徒玉說得固然簡單,胡靜平卻也不敢想得過於複雜。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已經和早些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那時候義氣奮發,敢作敢為。而現在卻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很多事情你不經曆就不知道其中地險惡,而一旦經曆過一次,就再也不希望它重演一遍了……
回到獵苑時已是傍晚時分了。殘陽似血,映得帳篷都是深沉的紅色。
晚飯居然有烤羊肉,隻是火候不太足,烤的半生不熟地。胡靜平現在沒胃口吃這些還帶著血絲的東西,他想去看看朱慈。但看著帳篷外邊走來走去就是不離開三丈遠的禦林軍,他立刻明白自己被軟禁了,那麼朱慈肯定也是同樣的命運。
長樂皇帝下一步會拿誰開刀呢?
皇帝大帳內,長樂皇帝正劇烈地咳嗽著。曹景餘用力拍著他地背,陶靜之則跌跌撞撞地端著一碗藥跑了進來,但剛到麵前,就被長樂皇帝一腳踹了個跟頭。
“混蛋!你白白搞死了我一個兒子!你個混蛋!”長樂皇帝一邊咳嗽著。一邊拔出腰間地寶劍,作勢要砍陶靜之,曹景餘連忙雙手拉住了:“皇上,不能啊……”
陶靜之兩眼一閉準備等死,但這一劍終究還是沒能砍下來。長樂皇帝的咳嗽聲漸漸平息下來,一扔手中地劍,癱坐在椅子上。
“陶靜之……你說,要挾你的人到底是不是汗達法王?”
陶靜之睜開眼睛,望著麵如金紙的長樂皇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皇上問你話呢,快說啊!”曹景餘急得直向陶靜之使眼色。
“是……是他……”
“不是!”長樂皇帝忽然坐直了身子,把臉伸到了陶靜之麵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朕告訴你。不是。不是!”
陶靜之垂下頭,不敢再看長樂皇帝的眼睛。
長樂皇帝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良久,才緩緩靠回到椅子上。
“皇上……”曹景餘湊過來,輕聲說了一句:“奴才已經吩咐白皓原把人都看起來了,您……您要不先歇會兒吧……”
長樂皇帝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澀聲道:“朱仁地屍首收殮了麼?”
“收殮了。”
長樂皇帝扭頭衝陶靜之擺了擺手,陶靜之慌忙退了出去。
“景餘啊,你說……到底是朱厚還是朱慈?”長樂皇帝壓低了聲音,兩眼死死地瞪著曹景餘。
“這……這不好說啊,皇上……”曹景餘臉上是為難到姥姥家的表情。
“朕要你說,現在!”
“我……我覺得都有可能……”
“誰最有可能?”
曹景餘咬咬牙,嘟噥了一句:“淮,淮南王……”
“為什麼不是朱慈?”
“平陽王看似最有可能,但在當前情況下卻是最不可能的。隻有……隻有淮南王深藏不露看似非常清白……所以奴才以為他最有可能……”
長樂皇帝的目光在曹景餘臉上來回掃著,很久,才緩緩說了一句:“這回不能再錯了,再錯……朕的江山就所托非人了……”
曹景餘地腦門上汗如雨下,嘴唇哆嗦了半天,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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