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乾望著胡靜平,目光一閃一閃,顯然在激烈地思考著什麼。“好!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得幫我辦成一件事情!”
“請講!”
“我要你幫我弄倒洪占武,讓他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哇!你這家夥也太惡毒了吧。洪爺和你有什麼過節,要往死裏弄他?”沒等胡靜平開口,周林嚷了起來。
羅世乾狠狠地瞪了周林一眼,顯然還記得白天就是這人把自己扔出去老遠的。“笑話,怎麼主子還沒開口,奴才先蹦出來了!”
“你……”周林勃然大怒,抬腳就要衝過去。被胡靜平一把拽住了。
“你要不也先出去站一會兒?”胡靜平直衝周林使眼色。
“媽地……”周林雖然很不忿,但也明白要顧全大局,隻得用手指了指羅世乾,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轉身出去了。
胡靜平來到羅世乾身邊坐下。微笑道:“你先告訴我到底和洪爺有什麼深仇大恨?”
羅世乾沉默了一會兒,打開了話匣子。
他不是關口鎮人,老家在百裏之外地山裏。十五歲時跟著親戚來關口鎮給人當學徒,跟的師傅正是洪爺。當時地洪爺也是剛開的藥行,一切是從頭開始。師徒二人一起打拚,經過將近二十年地努力,終於將洪記藥行做成了全關口鎮最大。
按理說。象他們這樣的關係應該是親如兄弟才對,但事實並非如此。洪爺此人相當吝嗇,而且疑心相當重,從頭至尾都象防賊似地防著羅世乾。三年前,已過而立之年的羅世乾回老家娶了一門媳婦。新婚剛過便帶著妻子回到藥行。卻沒想到,自己這輩子最大的災難就此上演。
洪爺的老婆早逝,一直鰥居。此人平時也沒表現的怎麼好色,卻偏偏看上了羅世乾的新媳。一來二去,趁著羅世乾去契丹國進藥材時,兩人便勾搭上了。半年後。奸情被羅世乾識破,於是這個老實人積聚多年的怨恨終於爆發,當場要和洪爺拚個你死我活。但他隻身一人,又怎敵得了會點拳腳功夫地洪爺及其一幫夥計呢。當場被打得遍體鱗傷昏死過去。
等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衙門的大牢裏。原來洪爺買通了地方官。以貪汙財產之名將他治了罪。其時,他老婆自覺沒臉見人。上吊死了。如此一來,羅世乾算是家破人亡,這輩子便都毀在了洪爺手裏……
聽完這番講述,胡靜平不禁暗歎一聲。想不到洪爺表麵上看起來道貌岸然,卻原來是如此不仁不義。回想之前在街上聽到的路人所言,胡靜平相信羅世乾所言非虛。那麼,答應他的請求完全在情理之中,自己本來不就是要一統關口鎮各大藥行麼,如此正是順勢之舉。
“好,我可以幫你弄倒洪爺,但你先得幫我打通契丹國買藥的各項關節!”
羅世乾望著胡靜平,臉上表情既喜且憂,“這位大爺,洪占武在此地可不是個小人物。黑白兩道他都有人照應,尤其和衙門的師爺是拜把子的交情。您……能行嗎?”胡靜平微微一笑,卻並不答話。正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以羅世乾地閱曆又怎會看不出胡靜平笑容裏的沉著淡定。此人非富既貴,自己跟著他是準沒錯的。
當下不再多話,翻身跪倒連磕三個響頭道:“隻要爺能為世乾報了大仇,此生當牛作馬跟隨左右!”
“起來吧。”胡靜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這幾年在牢裏遭了那麼多罪都沒被壓垮下,一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這時,聽到了裏邊有動靜,周林又走了回來,笑道:“呦,這算認主了?夠快啊!”
羅世乾白了周林一眼,沒搭理他。
“嗨嗨!你看他還記仇呢。”周林衝胡靜平嚷道。
“你先回去招呼大家整理行裝。咱們天亮前一起從這裏走。”胡靜平說道。
“你呢?”
“我和世乾在這兒聊會兒話。”
周林點點頭,又看了羅世乾一眼,笑了笑,轉身走了。
“爺,難道明天就要和你們一塊兒出關?”
“對!”胡靜平觀察著羅世乾的臉色問道:“你這裏還有事情要交代麼?”
羅世乾搖搖頭:“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又有什麼好放不下地。我隻是想說這個時候出關。正是淡季時分,那邊的集市上是買不到什麼藥材的。”
“哦,那為何關口鎮的集市還是如此熱鬧?”
羅世乾笑了,這一笑將他之前的頹喪之色一掃而空。“爺,您大概是頭一次來這兒吧?”
“沒錯。”胡靜平微笑點頭。
“那就難怪了。您若是秋天來這兒,那場麵才叫真正的熱鬧呢,整條街上的人要比現在多幾倍。各家藥行地攤子也要鋪出去更多。。”
“原來如此。但我看這裏的藥行貨源都很充足,卻是何解?”
“都是賣的存貨。”
“噢,那現在關外的集市上是不是也又存貨可賣呢?”
“您真想買大宗貨,自然有辦法好想,但一來價錢上就要吃虧。同時還得往遠裏跑,這一來一去的腳力錢也要花去不少。”
“你們平常都是靠什麼來運藥的?”胡靜平提出了關鍵問題。
“駱駝最好,牛馬其次。”
“駱駝會不會走太慢?”
羅世乾又笑了,顯然他是一個不太願意掩飾自己真實情感的人,他心裏怎麼想的,臉上就會表露出來。這就說明此人雖然很有閱曆,卻又心胸坦蕩。“爺。您想想,即便是讓馬馱了藥材,它也跑不快呀“噢!”胡靜平也笑了。
“但駱駝和馬都太貴,一般跑關外不遠地集市,還是用牛車劃算。”羅世乾又說道。
這顯然不是胡靜平事先設想好的運輸方案,於是他又問道:“如果沒牛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