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3 / 3)

“哦……”朱仁點了點頭,但臉上地表情明顯還是很不放

“王爺,您若真是擔心,那不如換其他人去放蠱。”

朱仁想了想,搖搖頭道:“算了,其他人很難有機會接近周林,就惜惜吧……”

三天後,長樂皇帝禦駕回宮。時間足足比外邊風傳的日子提前了三天。聽說他是和先鋒營一起回來的,馬不停蹄地跑了三天四夜……

從這天起,胡靜平上午候在平善堂,下午等在胡記錢莊。他知道,朱慈若要找他,準來這兩個地方。但又是三天過去,朱慈並沒有出現,也沒差人送來口信。胡靜平倒也不急,朱慈剛回來,肯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忙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很正常。

這天下午,胡靜平並沒有去錢莊,而是吃了午飯之後就在藥號後邊的小屋裏睡午覺。傅梓善在前邊大堂內坐堂。老爺子當真是古道熱腸,從開張到現在天天在做義務門診。他的醫術不算特別高明,但是尋常疾病卻是斷得極準,而且還不收費,是以登門請他看病的人越來越多,當然,來得都是窮人。

胡靜平其實並沒有睡著,傅梓善地聲音時不時地從前邊傳來,入耳清晰,聽著不禁若有所思。開設平善堂的宗旨本就是為了積德行善,如今京城分號開業了,僅是千裏之行走了第二步。這第三步,第四步該何時去走呢?

這麼想著已是半個時辰過去,隱隱地,聽見傅梓善咳嗽了一聲,然後是拿起茶壺喝水的聲音,顯然是有片刻閑工夫了。胡靜平站起身來,想出去勸他休息一會兒,但剛走到門口。就聽外邊又有人進來,一個渾厚的男聲響了起來:“請問,這裏是否免費診病?”

“是啊,過來坐吧。“傅梓善應道。

胡靜平苦笑搖頭,隻得重新躺下,一邊假寐,一邊聽外邊說話。

來人似乎和先前那些病人不太一樣。一坐下來話就沒停過,就聽他現在又問道:“聽說你們這裏的藥賣的都是平價?”

“是,平善堂本就是為窮人開的。”傅梓善的聲音很平淡。

“那這麼做會不會影響其它藥店生意呢?”

這句話問出來,胡靜平倒是一愣。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門邊,隔著門縫朝外看了看。坐在傅梓善麵前地是一個身穿青布長衫的男子。麵料很是普通。身形看著很魁偉,頭發已經花白,因為是背對著他,暫時看不見長相。

他會是誰呢?其它藥店地老板?還是市井混混?感覺都不太象。

“其它藥店是不會在這些賺不到大錢的藥上和咱們計較的,他們可以賣補藥,貴重藥,那才是賺錢的生意。所以。咱們平善堂擋不了任何人地財路。”傅梓善地回答還是相當平穩。

“哦?你地意思是你們這裏隻賣不賺錢地常用藥?”

“是!”

“嗬嗬,這不賺錢的生意怕是做不久吧?”

傅梓善微微一笑,“這麼和你說吧,咱們平善堂不但要一直開下去,而且還會一路開下去,今後全日月國到處都會有平善堂藥號。讓窮人看得起病,抓得起藥,是咱們大少爺和老夫的畢生心願哪!”

“哦?敢問老先生剛才說的大少爺是哪位呀?”

“胡記錢莊的少東家,胡大少爺!”噢…原來是個有錢人。難怪會有如此大手筆呢,賺多了錢拿點出來做做善事。也是應該的,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

話說到這裏,胡靜平便感覺此人不簡單了。他看事地角度非常獨到,語鋒也相當犀利。現在就看傅梓善如何回答了。

“你說的是沒錯。但你想想。這世上賺了大錢的人太多了,又有幾個象胡大少爺真正肯拿出來做善事的?更多的隻是為富不仁罷了!”

“嗬嗬!”那人笑了起來。點頭道:“老先生說地是,能賺錢又肯做善事的人現在的確不多,不多啊!”

說話間,傅梓善已為此人把完了脈,咳嗽了一聲說道:“你的腎不太好啊,不過到這個年紀有點腎虛也是正常的。”

“嗬嗬,再沒其它病了麼?”

傅梓善搖了搖頭:“我的醫術普普通通,我隻能說我沒看出來你還有什麼病。”

“噢,那就麻煩老先生為我抓服藥吧。”

傅梓善微微一笑:“這治腎虛的藥我們這裏可沒賣,你出門往右拐,走不到半條街就能看見同春堂藥號,它那裏有賣上等地補腎藥。”

“哦,那就多謝老先生了。”那人起身,準備往外走。

“慢!”胡靜平忽然推門走了出去。傅梓善連忙站起身來:“大少爺……”

那人轉身,四目相對,彼此都是微微一怔。胡靜平看到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身材高大,相貌威嚴。看儀表似乎不象個普通人,但穿著又是非常得普通,和先前來看病的那些窮人並無任何區別。

“這位先生剛才所說的話靜平都聽見了,靜平想請您進屋品茗一杯,繼續向先生討教,不知可否?”

老者上下打量胡靜平,微微點頭道:“你年紀輕輕就有濟世救人的想法,不容易啊。好吧,你肯請我喝茶,我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呢。”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傅梓善,“老先生,一起吧。”

“不了不了,我還得在這裏給人診病呢,你們裏邊請吧。”

茶自然是從覃州帶來的上好雨春,用精致的茶爐燒著,倒進碗裏碧綠生青,醇香四溢。

“好茶啊,是當年采摘的新茶吧?”老者微微一抿,讚不絕

“看來先生深通茶道。”

老者看了胡靜平一眼,“我喝過的茶與閱過地人一般多,好茶能帶給我欣喜,好人則讓我欣慰。”

胡靜平麵上聲色不動,心裏已經明白,此人必有來頭,弄不好就是朝中某位肱股大臣。難道會是朱慈的朋友?以前的嚴先生也曾對自己幾番試探,然後才真正以禮相待,難道這回又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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