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光輔又看了妻子一眼,胡尤氏話語和表情促使他下了最後的決心:“好吧。是騾子是馬就牽出來遛遛。他到底是塊玉還是塊石頭就試試看吧。”
胡靜平早已回到了新宅。
陳七和錢萬通早就在門口候著,見胡靜平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陳七搶著說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剛才說身子不舒服先歇息了,您,您是先用晚飯呢,還是……”
胡靜平想了想道:“我去看看林兒,前邊帶路。”
“是!”
新宅麵積隻比胡家老宅小了一點點,所以裏邊的人都住得十分寬敞,就連丫鬟們都一人分得了一間房。而整個宅子的西邊大院全給了周林兒。
當胡靜平站在西院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陳七提在手中的燈籠照在西院新漆地門上反射著耀眼的光。
門開處,秋竹現出身來,見是胡靜平來了慌忙低頭閃在一邊。
“林兒她怎麼了?”胡靜平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
“大少奶奶說她頭暈,身子不舒服,晚飯也沒吃就歇息了。”
秋竹帶著胡靜平來到周林兒的睡房前,見裏邊還亮著燈,便輕聲道:“可能還沒睡著吧……”
胡靜平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全都退下,然後站了一會兒,抬起手來在房門上輕輕地敲了幾下。
“進來吧……”周林兒的聲音聽起來並不虛弱,隻是冷冷的充滿了令胡靜平微微有點發怵地哀怨。
“吱呀!”胡靜平緩緩地推開了房門。
周林兒並沒有躺在床上,她端坐在梳妝台前,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背後,手中拿了一把梳子慢慢地梳著。
“坐吧。”周林兒沒有回頭,那聲音冷冷地飄來,讓胡靜平臉上原本堆著的微笑漸漸凝固成了苦笑。
“這新地方還住得慣吧?”胡靜平凝視周林兒的背影良久,問道。
周林兒手上的梳子並沒有停止,她頭也不回地緩緩說道:“新的總比舊的好,這地方既寬敞又幹淨,哪會住不慣呢。”
胡靜平笑了,這一刻他感覺有點滑稽,周林走了換了周林兒回來居然還是和自己對著幹。那麼,如何才能讓周林兒不與自己為敵呢?難道說讓自己做個好丈夫,真正地待她好?這點似乎並不困難,唯一困難地是……
胡靜平的目光從周林兒身旁的那張紅木大床上移開。他好色,愛美人。但要讓他現在就和周林兒同床共枕,甚至行那魚水之歡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周林兒身上全是以前周林的影子,想讓胡靜平在短時間內消除這種感覺是根本不可能的。
“慢慢來吧,先從簡單的入手,至於之後的高難度動作還是看事態的發展吧。”胡靜平望著周林兒的背影遐思了一會兒,但是感覺周林那家夥地感覺還是揮之不去,便搖了搖頭這樣想到。
這時候周林兒忽然停止了梳頭,她緩緩轉過身來看了胡靜平一眼,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相公,你晚上不出去嗎?”
“出去?”胡靜平一愣,“上哪兒去啊?”
周林兒臉上又露出冷冷的笑,“原本在老宅,你這個時候不就走了麼。”
胡靜平一下子明白周林兒說的是去程飛燕那裏,於是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不去了。”
“不去了?”周林兒地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因為她知道胡靜平每天晚上必去那“慶和”戲園子捧程飛燕地場子,然後等程飛燕下戲之後再和她鬼混到天亮方才回來。以前在老宅幾乎天天如此,難道換了新宅反而不去了?
“到底是不去了,還是另有打算呀?”周林兒觀察著胡靜平臉上的表情,頗有深意地問道。
胡靜平笑了,周林兒終於讓他感覺到這個美麗地身體裏有了真正的女人味兒了。敏感,愛吃醋,愛胡思亂想不都是典型的女人特征麼。
“難道我說錯了麼?”見胡靜平笑了,周林兒不免有些驚訝。
“唔!”胡靜平點點頭,他打開扇子輕輕地搖著,微笑道:“以前的一切都變過了,現在,你就把自己的生活當作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周林兒在心裏咀嚼著胡靜平這句聽著有點新鮮的話語,慢慢地,她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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