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聽說了麼?靈泉山上的張道士前些日子去世了。”在巴蜀市轄區內的一個小村莊裏,兩個村民正在聊天。
作為一個縣轄級別的小農村,他們這些普通的鄉下小農平時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趣事,做活做累了,休息的時候,也就索性以周遭聽來的奇聞異事或者他人家裏發生的事情作為談資了。
“知道,我家那口子昨天告訴我了,啊呀!那張道士可是個好人啊,前些年旱災的時候,縣裏也正搞批鬥迷信,可他還是免費開壇做法,求雨布施,結果當天就真的下了一場好雨,直接潤肥了莊稼,讓我們村子裏少死了不少人呢!”老劉深深歎了一口氣之後感歎道。
雖然已經進入21世紀,改革開放之後人民也過上了好日子,不過對於這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生活全憑老天爺心情的農民來說,他們依然保留著最淳樸的性格以及一部分對於上天的敬仰。
“是啊,你說這張道士最多也不過六十歲,怎麼就這麼突然去世了呢?難道真是好人不長命?”另一個農民聽到之後,也是點頭同意,順便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慨。
“這可不是?你看張道士多好的一個人,樂善好施,也接濟過不少的人家,可沒成想,這莫名其妙地就死了。”老劉搖搖頭。
“是啊,不過還好他一輩子做好事,老天爺也沒有虧待他,臨到老還收養了一個孫子,還算是有人給他送終,要說他家那個小道士還真厲害,從小就聰明,前些年送到縣裏的中學讀書,去年還考上了盛都大學呢!”
老劉聞言,輕輕歎一口氣:“可不是,那小道士我以前去觀裏的時候還見過,長得粉雕玉琢的,又孝順,我家那小崽子能有他那麼省心就好了。”
眼看時間不早了,將自己手中的煙杆輕輕往地上墩了墩,把煙灰撣盡,兩人又開始繼續做活了。
而在這座名叫永興村的小村子外,往西走不到一裏路,就可以看見一座綠意盎然的山,就是兩人剛才提到的靈泉山了。
順著山路往上走,山路四周鬱鬱蔥蔥形態各異的樹木顯得整條山路都顯得古意匆匆,仔細一看還真算得上是深山老林隱居不問世事的的好去處。
而在那道路的盡頭,一座小小的道觀佇立在那。
道觀從外表來看已經略顯破舊,甚至好些地方的牆上都出現了或大或小的破損,而油漆更是早已掉光。
但神奇的是,這樣的一座破道觀,在這林海深處,卻絲毫不顯得陰森詭異,反倒如同本就應該存在於此一般,隱隱與整個林海融為一體。
從台下石階往上走,就看見道觀大門,門口貼著一副對聯,左邊是一片竹林,道觀門前長著一棵歪歪斜斜的樹,看起來已經頗有年歲。
門前的對聯墨痕清晰,行字飄逸灑脫,看起來好看至極。
“一心學道,道無窮,窮中有樂;
萬事隨緣,緣有份,份外無求。”
進入大門,三清殿便立刻入眼,三位天尊雕像正立上頭,顯得威嚴而肅穆。
而此時的三清殿前,卻架著一間靈堂。
靈堂內,一個年輕人此時跪在蒲團上,對著上方靈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隻見那年輕人看樣子約莫18,9歲,嘴角有著稀疏的絨毛,稚氣未脫,分明是一個少年人。
這少年身穿一身青色道袍,頭上插著一個木簪子。
中等身材,相貌算不得拔尖,但配合著這一身道袍,倒是讓他的身上煥發出一股子奇異的氣質,為其外表加分不少。
張雲從原本是個孤兒,被張道士從永興村外的河邊撿來收養長大,現年十九歲。
老頭子倒是對其抱有不小的期望,取名雲從——正所謂雲生從龍,風生從虎,這名字分明就是望子成龍的意思。
可惜的是,張雲從自己倒是沒有要當龍的心思,當時的他覺得就這樣自由自在的當個道士,貌似也不錯。
當然,老頭子是不會容忍張雲從如此想法的,於是大手一揮,把他送到縣城裏去讀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