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有人拿他的母親來要挾?”貝洛伯格笑著,說這句話時,故意看向一旁的小馬克,並將“母親”一詞咬得格外重。
“不是要挾,是交易。”夏沫糾正他的話,“要挾並不能讓人心甘情願去死,士為知己者死。”
“交易?”
貝洛伯格淡泊一笑,繼續往後說:“據我查證,安東尼的母親有嚴重疾病,是在黑龍之戰中落下的病根。可吾神都治不了的病,他們可以?”
“治病?”
夏沫將文件摔在桌上,嚇了小馬克一跳。
“在我的家鄉有一個辦法,可以提前支取未來壽命,換取現在的健康如常。太子先生,這不是治病救人,這是赤裸裸欺騙!”
小馬克聽到這一句後,整個人不由地蜷縮起來,他沒想到這麼隱秘的方法,居然被保民官大人一眼識破。
那外麵的刑法?
他急忙看向場外的刑場,蒼白的臉上頓時掛滿冷汗。
孔維沒有離開刑場,自己的父親反而被拉上高台,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安德烈與卡西烏斯,三大主犯全部到場。
難道……被發現了?
貝洛伯格注意到魚兒已經上鉤,不緊不慢地問:“孔維這又是在鬧哪樣?看上去要死的不是安東尼,而是老馬克?”
夏沫冷漠地說:“該死的是凶手!而不是替死小醜。”
“老馬克是凶手?”
貝洛伯格故作驚訝,聲音極大。
小馬克的心提到嗓子眼。
“其實……”
夏沫故作沉默,半響之後歎口氣,說:“他也不是。但是他將全部的責任攬下,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就像安東尼那樣。”
“可憐的老人,偉大的父親。”
視線的餘光中,夏沫看到小馬克的臉完全糾在一起,似乎在不停做著心理博弈。
貝洛伯格開始加大壓力,說:“馬克將軍戎馬一生,為城邦立下赫赫戰功,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結局,真是叫人惋惜。”
小馬克恐懼地睜開一條眼隙,看到孔維正粗暴地對待自己戰功赫赫的父親。一腳踹在膝蓋處,羞辱式地讓他跪倒在地。
而父親一臉平靜,嘴角甚至帶著笑,好像在為自己活下而自豪。
不!
不能!
小馬克縮在凳子上,抱緊雙腿,嘴裏不停念叨,隻為堅定父親在家的告誡:你身上有強大的精神封鎖,神與上將軍都不在城邦,隻要自己不鬆口,沒人可以窺視你!
可……
淚珠從眼角滑落,流過年輕人病態的臉頰,滴落在地板上。
既然計劃已經完全暴露,他無法接受父親代替自己去死。
好強的精神波動!
貝洛伯格心中一驚,看向小馬克身上的枷鎖。
對桌的夏沫已經露出勝券在握微笑,她演這場戲可不僅僅是欺負孩子,更是為了找到那些碩鼠的巢穴。
“啊!——”
小馬克的怒吼在小屋內響起,窗外的精神幻境瞬間破滅,一股強大的精神風暴肆虐小樓。
“求求你,保民官大人,別殺我父親。”病態的年輕人跪倒在地哭泣著,“他是英雄!是城邦的英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殺與不殺,全都在你。”
夏沫起身,放下窗簾,擋住法場上的真實一幕。
……
……
“老馬克先生?”
“老馬克先生?”
孔維喊著,嘴角泛著笑。
“在。”
老馬克從激蕩的精神風暴中回過神,那最後的一幕,他正好看見一旁的小屋中,兒子哭泣著向保民官小姐跪下。
完了!
他麵色蒼白,手中的“屠刀”有些握持不住。
“該行刑了!”
孔維在一旁提醒說:“拉下這個開關,絞死這個殺人凶手!”
這是一個局。
父親在外,兒子在裏。
老馬克突然收到保民官小姐的邀請,被福珀帶來刑場,在懵神的狀態下突然被當眾宣布為絞刑的執行者。
讓真正的凶手絞死替罪的小醜。
就連安東尼都是一臉驚愕,剛才臉上偽裝出的無奈與心死,一秒破功。心中不停打鼓,是不是計劃已經被保民官小姐發現?
“拉吧。”
孔維在一旁催促著:“拉下裁決絞死這個殺人犯。”
“拉!”
他大喊一聲。
老馬克被嚇了一跳。
“拉!”
“拉!”
“拉!”
“……”
福珀安插在人群中的人開始起哄,帶著全場所有群眾,跟著孔維催促老馬克行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