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火刑麵前,他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哪怕隻能苟延殘喘一周,多帶些食物出城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可以。”
孔維點頭。
“啊?”
人群一陣騷動,圍觀的民眾難以置信,就連囚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咱家親王果然還是向著我們的!
不少加洛林殘裔囚犯在心裏高聲歡呼著,笑容由內向外,在他們的臉上綻開,有幾個甚至已經開始擁抱、舞蹈。
小伊鉑斯麵無表情,他看著審判台上的親王殿下,這位審判官同樣麵無表情。
“但——”
孔維話鋒一轉,露出笑容,說:“離開是後話,你們需先在這裏接受刑法,刑法之後城邦將不再幹涉你們的自由,廣袤廢土歡迎你們的開拓。”
“你!”
罪犯們勃然大怒。
“好!”
小伊鉑斯帶頭鼓掌,圍觀的民眾無不歡欣鼓舞,剛才有那麼一刻,大家真以為曆史會倒退回八年前,但事實是曆史依舊朝前。
“孔維你不得好死!”
罪犯們厲聲咒罵。
“沒關係,至少我會在你們之後死,並且城邦的英雄殿堂會有我一張畫像。”孔維宣判最後的裁決,“而你們現在——”
“死刑!”
太陽的火光衝天而降,灼熱的高溫刺痛圍觀者的臉頰,激動的呼吸聲中,所有人都看到這些蛆蟲一秒融化。
連一聲慘叫都不曾發出。
黑色灰燼落在地麵。
孔維說:“現在你們自由了,按照你們的遺願,我會幫你們離開城邦。”
暴風在法庭湧動,卷著骨灰離開城邦。
“好啊。”
小伊鉑斯激動地把手掌都拍紅:這位親王殿下是真的雷厲風行,他好帥啊!
孔維抱著《法典》向民眾鞠躬,轉身退出法庭。
遠處的高樓中,舊貴族們將這些全部看在眼裏,滿屋子的人卻沒有半點聲響,就連呼吸聲都盡量在克製。
民眾歡呼雀躍的呐喊、虔誠狂熱的禱告,被他們全部看在眼裏。
無限的沉默中,角落中的男人終於開口,他喝著鮮紅的烈酒,說:“看不到任何機會,神明的力量不是我們可以匹敵的,就連三巨頭都無法撼動他的統治。”
“更何況……”
“更何況三巨頭目前還站在他那一邊是嗎?”有人替他把話講完,是一位蒼老的刀疤臉騎士。
他的胸口綴滿勳章。
老人給出方法:“信仰神明的人太多,必須動搖這份根基。將他從超然的地位拉回到八年前,與三巨頭齊平的位置。”
“這很難。”
建議被否決,那人說:“建立在土地與食物上的信仰太過堅韌,不是以前我們的那種嘴上忽悠,除非他們也開始販賣‘贖罪券’。”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福珀那小子的刀是向內的。”
又有人說:“這位外來神明還真是野蠻,居然連自己人都殺!就不擔心散了人心嗎?還管這個叫自我淨化?”
刀疤老人憤恨地說:“一個兩個的,影響不了他的信仰,反而殺了這些人可以更好的‘愚弄’民眾,讓這些蠢貨甘願侍奉於他。”
又譏諷一句:“他心裏裝的是天下蒼生。”
“笑話!”
角落中的男人捏碎酒杯,鮮紅的烈酒染紅他的手掌:“城邦是我們建立的,土地是我們打下的,製度、軍隊、稅收、律法是我們一點點構建的!”
“天下蒼生?”
“打仗的時候怎麼不見天下蒼生?現在和平了,這些苟且之輩就都冒了出來,成了不得不顧及的天下蒼生?”
他越說聲音越大:“他們付出的不過是幾擔糧食,而我們押上的是生命!這些懦夫就應該為騎士階層提供服務,因為是我們保全了他們的命!”
“小點聲!”
刀疤老人嗬斥一句:“生怕那位外來神明聽不見嗎?你要是真這麼勇敢,現在就去白塔議會下麵喊,在這喊誰聽得見?”
男人立即不吱聲,拿起絲綢手帕,擦幹淨酒漬。
公開與神明叫板,他還沒有這個膽量。誰都看見了,剛才法庭上的那幾個囚犯死的有多慘,不過是一個照麵的功夫,位格五的藍血(A+)瞬間死亡。
房間再度回到沉默。
最後還是刀疤老人開口,說:“第六次遠征在即,得想個辦法,不參與這次行動。我們這些人能留下的,盡量留下。如果不能,想辦法離開隊伍,半路殺回。”
“您老這是?”
“做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