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院議員徐德慶關上窗,隔離冷冽的擾流,說:“帝國幾千年的星辰龍脈,才孕育出一個這樣的王嗣怪物,一個毛頭小孩怎麼能和他比?”
“依我看,所謂的鯨海之戰,完全就是學院的造勢。”
“弟子受難老師哪有不出手的道理?”
“我有可靠線報,這場席卷整個朝鶴的妖禍裏有千葉的身影,不是旁觀,也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親自出手!”
“幾乎是在同一天,上京都天空出現西天七宿,恐怖的劍意滌蕩幕府源氏。”
“鯨海之戰是他力挽狂瀾,但老師已不追求塵世浮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將所有的榮光全部留給這位開雲弟子。”
他走到桌邊端起茶杯,嗤笑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走出這扇門後千萬別說認識我,我徐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徐德慶坐下,悠哉地躺在椅子上,視線的餘光斜視著湖邊的動靜。
他從未將蘇牧放在眼裏,十八九歲的孩子能有多強?
又不是天生君王。
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位大限將至的老總督,因為他曾在戰場上親眼見過蒼白的寒潮地獄。
如果明皇也不想得罪他,引動最後的漣漪,徐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隻要熬死老頭,總督之位必定屬於父親!
徐德慶笑著,顯得很輕鬆。
“哈哈哈……”
看他露出笑容,客廳內的一眾議員、將軍、執法官、豪門士紳紛紛跟著笑起來,總督府再強也不過一股勢力。
十幾對一,優勢在我啊!
林玄清在離扶風湖一百米處翻身下馬:“你們在這裏等我!”
“是!”
黑甲禁軍整齊回複。
他快步走向湖畔老人,在距離對方十米處摘下頭盔,頂著寒風一步步靠近。
“多年不見,老爺子還是這麼閑情雅致。”林玄清說,“外麵這麼冷,您不在屋裏烤火,來湖邊吹風。”
“嗯?”
夏言偽裝出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渾濁的眼神四處掃視,終於在身後找到說話的正主。
“哎呀——”
“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好活,不如開開心心的走。”
老人想起身,林玄清趕緊上去攙扶,蒼老仿佛是一瞬間的事,幾年沒見老總督居然已經衰老成這個樣子了嗎?
“聽說前段時間,南家設計陷害小沫妹妹。”他試探地問。
夏言反問一句:“你在天樞神都都知道?”
林玄清攙扶老人走在湖邊:“都是一些謠傳,有鼻子有眼的,還說您去了一趟南家府邸,將南子楚的腿給打斷,還封上臻冰。”
一老一小漫步草地,像祖孫間的家常閑聊。
“是啊。”
“有些人打量著我老了,就這山望著那山高。懷民老弟是不錯的,殺敵也勇敢,但他的兒子南方天……”
夏言搖搖頭:“是能進博物館的蠢貨,總是自以為是。我如果不出手教訓教訓,這小兔崽子沒準哪天給帝國闖出塌天大禍。”
“您老嚴重了,南家是該教訓教訓,但一個藍血A級闖不出多大禍端吧?”林玄清笑著,“等我休沐回南方祭祖時,一定幫您再教訓一下,給小沫妹妹出口惡氣!”
“你這臭小子,又在這胡說八道,逗我開心。”夏言看著他,“已經打了一遍,怎麼好再打一遍,難不成你一個晚輩想教育叔叔輩的南方天?”
“哈哈哈……”
林玄清大笑著,又問:“聽說小沫妹妹和他的男朋友,是叫蘇牧對嗎?去順天旅遊。”
“嗯?”
夏言故作驚訝,說:“這不對吧,昨夜江州剛剛鬧出那麼大動靜,惹得好幾位上院議員帶頭彈劾總督府。這小子不在江州待著,怎麼會跑去順天?”
他在裝糊塗。
林玄清當然也知道老爺子在裝糊塗,總督隻是老了不是傻了,隻身打進南家就是最好的證明。
“年輕人嘛,就喜歡玩,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到處亂逛。還壯著膽子跑去昆侖聖域,要不是遇到神秘前輩,真就死在裏麵了。”
“現在想想還是一陣後怕!”
“不過——”
他話鋒一轉:“北海那鳥不拉屎的無人區有什麼好玩的,可以讓小沫妹妹來天樞白玉京,我給他們當導遊!”
夏言擺擺手,說:“堂堂殿前親軍副指揮使屈尊來當導遊,老頭子我都受不得這麼大的禮,你會把孩子們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