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將輪椅推到主座邊上,南子楚目光陰冷地環視會場。
暗自將所有不恭敬的目光一一記下,其中就有那個該死的小調查官齊明。
等我重新站起來,會叫你們好看的。
蘇牧我弄不過,搞你們還不是輕而易舉,一個個的真以為虎落平陽會被狗欺負?
他本不想來,但自家老爺子非要他來。臨走前還特意囑托,拿出平時風度翩翩的樣子,不要陰著一張臉,叫人看扁南家。
拿出點悔改的態度,自己才好去總督府求老哥哥原諒。
並且如此相似的劇情,上一次嚴陣以待、親自坐鎮,這一次躲在家裏、毫不關心,生怕別人不清楚背後的貓膩嗎?
不過坐著輪椅來,已經是南子楚的極限。迎著牆頭草們的冷嘲熱諷微笑,他是真的一點都做不到。
“南少爺,你看。”
祁廳長笑嗬嗬請示著。
“你是廳長,自然你來指揮。我隻有一句話,保住她的命!”南子楚冷漠地說。
雖然心裏很不爽,但他並不希望未婚妻出事。教訓她是我的權力,其他人無論是誰都沒有這個資格,哪怕再次麵對蘇牧,也敢這樣說。
這句話還有幾分人樣。王軒京瞥了一眼這位少爺。
“好,那我來主持……”
……
……
肮髒的世界。
天空中的最後一束月光熄滅,冰冷的空間裏升起一盞微弱的燭光。
紅色磚房的角落,一隻比貓還大的老鼠,從肮髒的下水管道中鑽出。黑暗是它最喜歡的環境,現在是覓食的時間。
它鑽進陌生的房間,白色的窗簾隨風漂亮,猶如地獄大門洞開時狩獵的幽靈。
“吱吱——”
老鼠仿佛也感受到恐懼,害怕地連叫兩聲。
但腹中饑餓戰勝恐懼,今晚無論如何它也要尋覓到食物。
家中老小尚泣於饑寒交迫中。
趟過地麵上泛著五彩斑斕的油光,它終於尋覓到獵物——是人,是不羨羊!
老鼠露出緊張、興奮、貪婪的目光,身上膿包跳動著,將它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
年輕女人的滋味最是美妙,它曾有幸嚐過一點腐肉。
今夜是頓大餐!
老鼠興奮地朝著那名昏死在椅子上的女人撲去,蠟燭照射出的冷黃微光,映在它鋒利的獠牙上,金色脈紋流淌在它漆黑的毛皮下。
空中,一隻突兀的手捏住它的脖頸,粗壯的手臂上同樣爬滿金色紋路,那些紋路如病毒般扭曲著、交織著。
“噓——”
手的主人借著燭火微弱的冷光,對貪婪的老鼠做出噤聲手勢。
“她是我的,你不能搶!”
“實驗的劇本沒有你的戲碼,不要無端加戲,這是危險的舉動。”
“吱吱——”
“吱吱——”
老鼠瘋狂掙紮著,回頭望去,它看到一雙熾熱的黃金瞳,以及一抹詭異弧度的微笑,瘋狂、危險且致命!
“晚安。”
“乖孩子。”
女人說。
她微微用力,徒手捏碎老鼠的腦袋。
紫黑色的血混合著白色膠狀物質與金色粘液四處飛濺,她舉起手中長滿膿包的屍骸,站在房間中央毫無顧忌地啃食著。
牙齒撕扯下變異血肉,四濺的溫熱血液濺在她的精致地黑色西裝上,白色領口染上永遠也洗不幹淨的毒黑。
她就這樣平靜的,一口接著一口,將肥大的老鼠啃食的隻剩森森白骨。
填滿腹中饑餓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看嗎?”
女人擦幹淨嘴角的血,回過頭,看著手下們。
爆炸案的暴徒在她麵前,恐懼、乖巧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盡管已經看了無數遍,但三個人依舊愣在原地瑟瑟發抖。
“看完就出去吧。”
“你們的演出到此為止,執法官們很快就會找來,找到其中一位姓王的東南局寒假實習生,然後向他舉手投降。”
“照做,你們就能安全。”
“逃走,隻剩一死。”
三人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生怕弄出半點動靜。
他們禮貌地關上門。
蘇牧就站在房間的角落,空間序列切割出兩個世界,隱匿在漆黑彼岸的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至少不會被眼前這個藍血A級的女人發現。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
蘇牧站在角落耐心地等著,女人坐在獵物的對麵,同樣耐心等待著。直到窗外的風再一次卷起白色紗簾,恐怖雷暴將昏迷中的人驚醒。
下雨了。
雨聲點點滴滴,敲打在玻璃上,飛進窗戶落在她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