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打開的瞬間,冷冽的寒潮倒灌進機艙,蘇牧深吸一口,似有似無的錯覺中,仿佛聞到了故鄉獨有的味道。
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將近的年味。
“先生。”
“外麵冷,建議您多添兩件衣裳。”
乘務長溫柔地提醒著。
“沒事!我打小就抗凍。”
蘇牧呲著大白牙,回複著陌生人的關心。
夏沫可不管那麼多,拿起一件羊毛大衣,從身後給他披上。
乘務長看著這對小情侶,眼中泛起追思的笑容。
“走了!”
“別擋了人家的路。”
夏沫嗔怪著,在身後推上一把,拉起蘇牧的手走下舷梯,登上機場的擺渡車。
“師姐。”
擺渡車門關上,蘇牧歪著頭,問:“你今天住哪裏?要不要去我家,我家……還蠻大的,空房間挺多的,絕對有地方住。”
“不如我家,師姐去我家吧!”夏沫爭搶著。
麵對兩人的盛情邀約。
虞詩妃露出一抹微笑,情緒波動回答說:『你們說巧不巧,我在江州也有一套很大的房子,一套湖邊別墅。』
嘴角雖然掛著微笑,但夏沫卻從她的情緒中,感受到孤獨的哀傷。
她大概知道這棟湖邊別墅,是誰留下來的了。
就像虞師姐在飛機上閑聊時的說那樣,她沒有家,但養大她的哥哥姐姐有家,他們的家在江州。
看樣子應該是師姐口中的哥哥姐姐,也就是蘇牧早已畢業的師兄師姐,劍聖曾經的學生,將他們的遺產全部留給親手養大的小女孩。
『有空你們可以來我家玩呀!爺爺奶奶們很喜歡年輕人的。』虞詩妃撫平哀傷,展顏微笑。
看的擺渡車裏其餘人眼眸清亮、春心蕩漾。
爺爺奶奶們?
這並不難猜,應該是“哥哥姐姐”的雙方父母,虞師姐接受了兩人的遺產,自然也接過贍養老人們的義務。
『唉——』
虞詩妃露出快然的笑,釋懷地歎口氣:『這麼多年了,哥哥姐姐的血債我一直記著,現在終於如願以償。隻可恨我沒能親手殺死萬法皇!』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這條老狗死在了師父手裏!』
『也算是報應不爽。』
她看向窗外,欣賞江州風景:『大仇得報,我必須將這一切都告訴哥哥姐姐,告訴家裏的三位老人。』
“三位?”夏沫困惑。
『嗯!』
『三位。』
『姐姐的母親,在聽到母子雙亡的消息後……也跟著離開了,當時姐姐正懷著孕。』虞詩妃平靜的眼眸裏,藏著無窮無盡的怒火,緊咬著後槽牙。
母子雙亡,還是孕婦……
蘇牧、夏沫對視一眼,不由再吸一口江州的冷氣。
這下終於知道為什麼老師不遠萬裏,也要來親手斬殺萬法皇。
“師姐……”蘇牧想出言安慰一下。
『沒事。』
虞詩妃搖著頭:『師姐沒事,沒事的……這些早就……過去了。再說了,師姐可是精神序列的藍血,些許悲傷而已。』
她的手捏起衣角,來回摩挲著,顯然在克製自己的情緒。
『對了,聽師父說,你們兩個收到了葉姐姐的邀請函?』虞詩妃換過話題,『說是趁著悠長假期,去北海特訓序列?』
“嗯。”
蘇牧點頭。
『那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再見麵!』虞詩妃重新露出微笑。
“師姐也要去?”夏沫瞪大眼睛。
『對!』
虞詩妃解釋著:『不過不是去特訓,而是有些事我放不下。很早就想去了,隻是以前所有精力都放在報仇上,有時間也隻會去朝鶴。』
『現在大仇得報,是時候去尋找過去的答案。』
“好。”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蘇牧沒有過多地追尋,而是說:“要是師姐遇到麻煩,我們就在北海,可以隨時發信息!”
虞詩妃收回視線,仔細端詳著蘇牧。
除了趙佩林,她很久沒有感受到特別的關心。小師弟似乎格外在乎自己,不是現在,而是從他第一眼見到自己開始。
不像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他的清眸清澈純透,情緒中沒有摻雜一絲邪念。
這是一種純粹的關心。
『謝謝。』
虞詩妃心頭一熱,情緒波動著:『謝謝你們聽我嘮叨這些,他死後,除了師父已經沒有人願意聽我說這些廢話。』
“不!”
蘇牧搖頭,說:“其實大家都願意聽!你需要勇敢地邁出第一步,而不是……而不是總宅在房間裏打遊戲。”
『……』
虞詩妃臉一紅,有些羞愧,她確實喜歡宅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