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在看她,她也在看夏沫。
她在看夏沫熟悉的臉龐,夏沫則在看她的金色眼眸。
神聖的金色光輝中沒有一絲雜駁的汙染,這一秒,一句古言湧上心頭: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夏沫不曾想過,荒古凶神的心髒居然會如此純透,簡直不像是祂們能夠擁有的東西。
遠處看戲的潘蒂婭脖子伸的老長,在看清神權心髒中小女孩的樣貌後,她的心中隻剩震驚與困惑,目光不由看向權威巨擘。
蘇淵博士吹著海風,沒有任何言語。
“她……”
蘇牧指著宛若水晶的神權心髒,說:“長得好像你,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除了年紀小了些。”
“造化,造化!”
千葉風回說:“不僅僅是像的問題,就是一模一樣!我見過小沫小時候的樣子,與這顆心髒中的小女孩並無二致。”
圍觀來的眾人在看清心髒中的小女孩後,瞬間熄了分一杯羹的想法。
親兄弟明算賬,邪神的遺骸誰不想要?
但此刻誰都清楚,這注定是她的東西。
“你……”
夏沫開口,眼神出顫動,她伸出手,指尖一點點靠近心髒。
小女孩也伸出手,瞪大清澈好奇雙眸,小心翼翼地去觸摸自己的“未來”。
“滴——”
指尖觸碰的瞬間,所有都聽見水滴落入湖心的餘音,空靈且神聖。
清爽的風撲麵湧來,撫摸著每一位觀禮人的臉頰,如沐秋風。出雲神國的心髒如湖水一般,向外蕩漾出一圈漣漪。
“大地好像變了。”
其餘人的注意力都被神權心髒吸引時,唯有蒂娜發現了異常。
她喊著:“那條大蛇的身軀好像……好像化成了湖水。”
蘇牧低下頭,果然看到凶神殘軀、出雲國土,正如冰雪般一點點消融殆盡,析出清涼澄澈的叮咚溪流,並快速向外鋪開。
溪水衝到腳邊,其餘人這才反應過來,從神權的吸引中掙脫。
即使強如千葉風回與陳墨白亦不例外,隻是他們醒的比他人更早。
溪水注入大海,洶湧的鯨海終於徹底平靜下來,像孩童深夜入眠。
蒂娜好奇地彎下腰,想去觸碰冰涼的溪水,眼裏全是好奇,她笨笨的腦袋根本想不明白,按道理陸地消失,我們應該全部沉入大海才對呀!
為什麼全都站在海麵上,還能泡著如此清澈的溪流?
“滴——”
指尖觸碰溪水,激蕩出陣陣漣漪。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蒂娜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她歡天喜地的捧起一汪水,想喝一口嚐嚐什麼味道。
是不是傳說中的那般清澈甘冽。
蘇牧立即伸手,打在師姐的手腕上。
“啊!”
蒂娜尖叫著,手裏的水全都潑灑,不高興地喊著:“小師弟,你幹嘛!”
“知道你貪吃,但也別什麼都想嚐嚐。”蘇牧說,“你要是被毒死,我可不懂醫術!”
“那怎麼能行?”
麵對小師弟理直氣壯的不懂,身為前輩的師姐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喊著:“不學無術,不學無術!小師弟你要加油啊,你這樣頹廢,師姐是最心痛的!”
“痛!”
“太痛了!”
她捧著自己的心口,豐腴的心口。
其餘師兄弟看得直笑。
這裏貌似最不學無術的,就是蒂娜你吧!但是他們沒有說,因為說了也沒用,這家夥自有理由反駁。
能力越小責任越小,責任越小會的越少!
世界亟待藍血大英雄們拯救,誰也不能指望一位小小紅血扛起世界吧?
蒂娜很有自知之明。
“哢——”
師姐師弟鬥嘴的片刻,夏沫的指尖之下布滿金色裂紋,磅礴的序列力量從心髒中溢出,源水與死亡的權柄充盈著鯨海溪流世界。
力量之龐大即使是蘇牧都為之色變。
他立即聯想到什麼。
也是一處海域,自己的那片海是金色的,而這裏的海是……澄透的!
自己的金海上有扶桑神木,有死去的將級巨獸曦妃。
而這裏有剛死的凶神,未被收錄的全新巨獸,力量等級同為“將”。
隻不過荒古的凶神大將,比扶桑邊的曦妃更強。
如果不是素戔鳴尊的以命相助,老師千葉風回神通克製,這場鯨海大戰最後的結局難以論說。
蘇牧不認為自己會輸,但會贏得很難看。
“加冕?”他問。
但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在場各位唯一經曆過加冕儀式的,唯有提問者自己一人。
饒是千葉風回也不過是在遠處觀禮。
同樣的問題,從潘蒂婭口中問出,她詢問的則是序列知識的“神”,一手建立起現代繼血種神明體係的暴風龍王。
“您怎麼看?”
主角小姐眼巴巴地,生怕對方再次不說話。
如此良機不從這位巨擘嘴裏套點情報,她隻怕半夜都睡不著,說不定還會在床上給自己兩巴掌。
蘇淵博士的回答則是:“用眼睛看。”
“……”
潘蒂婭不由看向蘇牧,想著:不愧是父子啊,連回答問題都是這樣的類似。
“你別這樣看著我。”
蘇淵再度開口,說:“我和小牧不同,這孩子是單純的傻,還沒完全領悟人情世故。我是真的不知道,以我的身份亂說話,真的會誤人子弟。”
“不過……”
他話鋒一轉:“猜想倒是有一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聽!聽!”
潘蒂婭連連點頭。
“小牧加冕儀式的過程你知道嗎?”蘇淵博士先問。
“嗯。”
她一拍胸脯,說:“沒有人比我更懂他的加冕流程,說實在的,我也想效仿他那樣給自己搞一場加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