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不停敲打著玻璃窗上的精美花紋,災雷赤紅的血光閃爍在教堂中。
唱詩班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聖歌回蕩在空曠的殿堂中,呼喚天國的回響。
“罪人”緊盯著十字架後的皎月,幽藍靜謐的光灑滿教堂,彷如神主的無上恩賜,好教地上凡眾得享天國安寧。
夜,降臨聖堂。
“罪人”眼皮狂跳不止,立即意識到自己錯了,並且錯的十分離譜。
“你怕死嗎?”
他猛地抓住主角小姐的手腕,認真嚴肅地問。
“什麼?”
潘蒂婭嚇了一跳,眼中盡是不明所以的困惑。
教堂的聖殿,赤紅的災雷已經與教主的聖光激蕩在一起,序列的暴虐鼓動起風,伴奏著唱詩班詭異的頌唱。
“罪人”再次詢問:“你怕死嗎?”
潘蒂婭聽著對方嚴肅口吻,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頓時變得局促起來,低下頭不停呼吸著,伴隨著胸口的起伏,她重新抬起頭。
“怕!”
“我很怕死!”
主角小姐的回答同樣嚴肅,說:“我所做的一切,隻為努力地活下去!人生的每一出舞台劇,我都渴望扮演主角。”
“唯有主角……才能活到最後!”
“罪人”聽著女孩的回答,鬆開自己的手,語氣頓時緩和下來,說:“是啊,除非已經知道死亡無可避免,否則又有誰不畏懼終點呢?”
“那麼既然如此……”
“現在是否可以告訴我,你來到此地究竟掌握到何種秘密?又聯想到了什麼,才會問我是否已經知曉一切?”
“我不畏死。”
他說。
潘蒂婭看著麵前的空洞鬥篷,將手背到身後,不停地握緊,放鬆……握緊,再放鬆,直到最後攥成堅定的拳頭。
“可以!”
主角小姐合盤托出,說:“1991年,埃維蘇分裂,恒維帝國在舊黨的支持下複辟歸來。那一年,我所在的組織趕到中庭遠東地區,打算……”
她直白地說:“額,趁火打劫,倒賣軍火,並趁機發展壯大組織。”
“罪人”不置可否,沒有任何表示。
“次年,也就是1992年,組織在遠東無人區發現一座奇怪的實驗基地,但盯上那座基地的不止我們,還有另一股不明勢力。”
“我們還在偵查時,那股不明勢力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襲擊了實驗室。我們的人趕到時,實驗室裏隻剩下基地守軍與邪教徒的屍體。”
“經過勘察,組織得出結論,襲擊發生時現場有第三人存在,是一位強大到令人戰栗的劍士。”
劍士?
“千葉風回嗎?”“罪人”問。
“是!”
潘蒂婭點頭,繼續說:“不過這是後來得出的結論,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劍道強者並不少,因此當時無法斷定第三人就是千葉教授。”
“在現場我們發現許多未來得及銷毀的資料,裏麵有大量古卡爾瑪語的研究資料,千葉教授似乎對這些資料並不感興趣……”
“因為他看不懂幾句古卡爾瑪,就繼血種而言,算是半個‘文盲’。”“罪人”說。
潘蒂婭不由瞥了一眼他,心裏嘀咕著:這個人……好像很了解千葉教授啊,連古卡爾瑪語半文盲這種事都知道。
還敢如此直言不諱的誹謗!
“經過現場比照,組織發現襲擊者從實驗基地帶走了幾個……‘試驗品’。”她斟酌著用詞,“其中之一就是她——”
“虞詩妃!”
潘蒂婭轉身,指向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的女孩。
“理由。”“罪人”了當地問。
“她是珍貴的容器!是【完美容器】!是藍血A+君王統嗣級的【完美容器】!”潘蒂婭的聲音回蕩在教堂中。
君王統嗣,完美容器!
當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哪怕是“罪人”也不由地眼皮狂跳,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想明白了邪教徒的最終目的。
沒有人比他更懂【完美容器】。
容器,隻為容納存在!
虞詩妃正是他們選中的神降容器!
教主聽著兩人的談話,回頭轉身,緊盯不速之客們。血色災雷跳動不止,阻擋他的窺視,趙佩林在聽到結論後變得更加瘋狂。
他們膽敢……
膽敢用虞詩妃做容器?
趙佩林放棄防禦,將所有力量全部用於進攻,“宙斯神王”要撕碎這些邪教徒。哪怕代價是自我毀滅,也在所不惜。
因為:我賤命早就一文不值!
起風了——
潘蒂婭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溫柔的風,正一點點躁動起來。眼前這位身份不明的大人物,似乎動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