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宗義右腳挪動半步,他想上前扶起在地上掙紮的,“不知道第多少位姑姑”的姑姑,可既沒有違背蘇牧的勇氣,又害怕被這位瘋子姑姑盯上。
源氏趙母咳出喉嚨裏的淤血,大口大口地喘著恐懼的粗氣,在親眼看見死亡後,她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認清現實的真相。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小蝦米”?
這分明就是行走在塵世的地獄使徒!一位無比強大的可怕繼血種!
“居然敢騙我……哈哈哈……”源氏趙母露出悲切地慘笑,嫣紅的鮮血繼續從嘴角滴落,病房中回蕩著瘋狂的喊叫,“源宗賴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夏沫垂眸看著她,想著:隻是看著瘋,起碼還知道撇清責任。
“砰!”
病房的門被猛地踹開,源宗義嚇了一跳。回過頭發現門外站著的,全是自己的好兄弟,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你剛才說,源宗賴騙了你,證據呢?”源宗光站在門口,語氣平淡地說,“拿出證據,我現在奏請家法。”
橘桜雪轉過身,粉色的眸子掃過門口,果然,源氏所有藍血傳家人都來了。
源宗賴斜靠在走廊的牆上,聽著源氏趙母的指控,嘴角滿是戲謔的笑意。這種下三濫的汙糟事,我怎麼可能親自出手?
找個跑腿的小弟,拿著一段偽造錄音,隨便暗示一下就行。
指控我?
老子有的是不在場證據。
源宗賴有恃無恐。
“哈哈哈……”
源氏趙母淒慘地笑著,她哪裏會有證據。並且源宗光這句話,表麵聽上去是在秉公執法,實際上是赤裸裸的警告。
翻譯過來就是:有什麼事情在家裏說,不要在外人麵前發癲誣告!
“我沒有……是我誣陷……”
女人無力癱坐在地磚上,雙眸無神,語氣呆愣。
別說自己沒有證據,就算真的有,也不會當著源宗賴的麵拿出。這裏可是朝鶴,是上京都,是源氏家族控製的醫院!
我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孩子,還在他們的監視下啊!
“我接受您的懲罰,源宗光大人!”
源氏趙母低頭認命。
看完女人一連串的表演,夏沫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眼中的輕慢也逐漸認真起來。在和橘桜雪對視一眼後,兩位女孩均看出一絲不同尋常。
可……
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夏沫心中隱隱有些猜測,眼前這位母親絕對不是簡單的愚蠢。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已經通過自己的方式,將所有信息全部傳遞出。
第一,襲擊蘇牧不是她的本意,而是源氏在背後指使。
第二,她沒有證據指控幕後主使源宗賴。
第三,源宗光的公正是有前提的,這位實際掌權人隻會在家族範圍內公正,超出這個範圍,對方隻會無條件袒護血統。
第四,她與趙佩林現在的處境並不安全。
第五,源氏並沒有將趙佩林視為自己人。
第六,給虞詩妃定罪的,不是自己,而是源氏。
兩位聰明女孩完整地讀出這位母親,通過瘋癲的舉止傳遞出的信息。而不懂權力鬥爭的蘇牧,隻看到第三層,不過他卻看到另一樣東西。
夏沫嚴肅認真的眼神,與微不可察的搖頭。
哦~明白了!
蘇牧眼睛一亮,通過默契的眼神,讀出後續三層含義。剛才憤怒的眼神,立即變得圓潤起來,就像可愛的小狗。
“回去再說。”
源宗光懶得理她。
他將臉上的冷漠撤下,將笑容堆上削瘦的臉龐,快步走向蘇牧,說:“我都聽宗義說了,想必您就是千葉劍聖的親傳弟子吧。”
明明剛才還是一張冷漠的臉,現在就和變了個人似的。
這變臉速度,四人小隊無不佩服。
蘇牧麵無表情地,望著被拖出去的源氏趙母,點點頭,說:“今天打擾了,這次是奉師命來找我的師姐虞詩妃。”
看到那張笑臉,他又補充一句,問:“源宗光先生可知道,我師姐去了哪裏?我和這位師姐可是情同手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