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師弟!”
直到蒂娜大聲將蘇牧從回憶中喚醒,他才發現自己,保持著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手臂微微有些發酸。
“怎麼了?”他問。
蒂娜指著窗外,眼中充滿了溫暖的笑容,說:“看外麵,我們到學校地界了。”
蘇牧這才把目光投向窗外,僅僅一眼,他便徹底陷入了眼前,這如畫一般的童話世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車窗外簷,會鑲嵌著木質的畫框了。
遠處高聳的雄山拔地而起,雖然已經是春天了,連綿的群山上,依舊披著一層皚皚白雪,在蔚藍的天空下,反射著金色的陽光。
近處的草地,豐澤茂密,綠油油的像是莫奈畫中,大片的印象塗抹,和煦的春風輕拂著它們,搖曳生姿。
蘇牧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走到畫框旁,走到近處,盡情地欣賞著窗外的美景。
列車繼續往前行駛,穿越進一片茂密的森林,鳥兒的歌聲婉轉耳邊,靈動的鹿群好奇地打量著,正在看他們的人類。
陽光穿過森林中的空氣,於是便留下的路徑,一叢叢春日的陽光,灑在桌麵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鹿群們跟隨著列車不斷奔跑在森林中,它們歡快地追逐著彼此,看樣子是在玩著遊戲,春日陽光下的小遊戲。
如果自己迷失在這裏,會不會遇到童話中的女巫?
蘇牧的鼻尖,似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味道,那是青草混合著泥土的芬香,那是盎然生機煥發的氣息。
他曾經聞過,在很久以前。
那是一段屬於兒時的記憶時光,田間流水叮咚,草地上赤腳追尋晚霞。
那時候「虞」總是陪在自己身邊,彼此靠在一起吃著一毛錢一個的冰淇淋,憧憬著長大後的美好生活。
「虞」的笑音,激蕩出一圈圈泛著漣漪的風,吹落枝葉間飄落下的春光。他們抬頭看著鳥兒銜泥築巢飛過天空,問著對方:鳥兒飛過天空,為什麼沒有留下翅膀煽動的痕跡?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總是耐心又和藹地和蘇牧,講訴著各種道理,但是小男孩並不喜歡講道理,依舊頑皮地弄哭隔壁病房的女孩。
或許隻有「虞」來的時候,他才會收斂一點。
她既像個凶巴巴的姐姐,又像個撫育孩子的慈祥老母親。
穿過森林,眼前豁然一片開朗,那是鑲嵌在峽穀中的一顆明珠,風掠過它點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這裏湖水是藍色的,天空是粉色的,蘇牧感覺到內心的某一處柔軟被觸碰到,眼淚如被打開了閘門,閃爍在眼眶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或許是因為麵前無與倫比的美景吧。
這個如明珠一般瑰麗的湖泊極為遼闊,蘇牧甚至一眼都看不到盡頭,它遠比南山腳下的北海,更加令人心曠神怡。
列車繼續向前,行駛上埋在淺水中的軌道,車慢了下來,心也跟著慢了下來,就如同此刻的時光一樣,一起慢了下來。
車輪推開水麵,泛出一層層波紋,沿著軌道向兩側蕩漾開,列車此時更像是一艘航行在湖麵的小船,漫步與這片天地之間。
蘇牧想起了很多,特別是那段鐫刻著青春時光的《千與千尋》,是慕芊凝請自己看的,他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剛剛初中畢業高中狀元,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慕芊凝為了慶祝,帶他走進電影院,坐在一起看著熒幕上唯美的畫麵。
那是自己第一次進電影院。
……
……
那時候他們年少青春,腦子中也沒有那麼多利弊得失,從不會計較著什麼,心中隻有和彼此成為好朋友的念頭。
慕芊凝側著腦袋,尋問著:“你長大想做什麼呀。”
所有死小孩心中,都有一個想做英雄的夢,蘇牧也不例外,夢想著自己有一天能成為保護家園、保護人類的奧特曼,打敗邪惡破壞的小怪獸。
那時候他堅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奧特曼的,不然怪獸來了,誰來保護星球呢?
“想做奧特曼,保護家園。”
蘇牧稚嫩的話語中,包含了對於未來的渴望,似乎未來總是一片光明的,似乎未來總是充滿幸福的。
大概到未來的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就能牽著身邊女孩的手。
走進那聖潔、幸福的殿堂了吧!在家人、朋友的祝福下,依偎在一起,度過剩下的美好時光。
女孩們相較於男孩們的幼稚,普遍都成熟的更早,她們的心思也更加細膩。
上了初中,那時候的女孩都喜歡寫日記,慕芊凝也不例外。
她買了一本帶著密碼鎖的粉色日記本,這種用力一掰就能打開的日記本,在那段時光風靡一時,所有女孩都無法抗拒它的誘惑力。
慕芊凝攤開筆記本,坐在窗戶邊老舊的課桌上,寫下了人生的第一篇日記。
「2001年,4月1日,天氣:晴。」
「小牧真的好聰明,我教給他的東西,他一學就會,甚至很快就能解出更難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