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蘇牧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周海博士,居然會對自己如此信任。
我還不是X-Space的人呢!
“既然這樣,那一切就交給地主李局定奪吧。”
蘇牧聽出這位封疆大吏話中,渴望進步的殷切,也樂於做個順水人情,並補充說:“如果發生意外,李局你盡管打我電話,能支援我一定支援。”
“那就多謝蘇牧先生了。”
“客氣,拜托李局派輛車,送我們去酒店,結束這場鬧劇。”
李天放心情大好,自然無不應允。
……
……
和兩位“大人物”交談完,蘇牧坐上X-Space標誌性的黑色薩博班,長舒一口氣後整個人放鬆下來,疲憊感頓時湧來。
他回想剛才的畫麵,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和兩位X-Space高管侃侃而談,再也不是那個見到執法官,就嚇得扔掉手中東西的高中生。
頗有些伊鉑斯主席的影子。
“咕——”
饑餓感與疲憊感齊齊湧出,肚子開始抗議造反。
“蘇牧先生。”
西南局的職員十分及時送上早點,給蘇牧準備的是包子、豆漿和油條,給貝爾莎倫準備的則是牛角包、三明治與咖啡。
“謝謝,謝謝。”
看見吃的,蘇牧立即振奮精神,同時感慨西南局的職員,可真是熱情周到!
好評!
貝爾莎倫拿著早點,淺淺喝一口黑咖啡,有些無精打采,她看著身邊大吃大喝、沒心沒肺的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有些不知道,蘇牧還是不是伊鉑斯。其實答案早就在她心裏,貝爾莎倫不是米蘭達,蘇牧又怎麼可能會是伊鉑斯呢?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看起來很凶嗎?”
蘇牧吃完早點,六個包子、四根油條、兩杯豆漿,饑餓感逐漸消失。沒吃飽,但先墊吧墊吧,待會回酒店再正式吃早餐。
“我我我,我想問,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
貝爾莎倫有些緊張,眼前發生的一幕幕,不得不讓她格外重視,這個在餐廳偷看自己的“小色狼”。
她十分自然地將蘇牧,當成X-Space的高級管理層。
“當然當然,如果是機密內容,那就不要和我說了。”她又補充一句。
蘇牧用濕紙巾擦幹淨嘴角的油漬,說:“不是什麼機密,而是討論:如何加強海黎市的繼血種防禦建設,以應對隨時會爆發的序列混戰。”
他的話模棱兩可,模模糊糊,聽起來似乎有用,細品下來就是一堆廢話。
貝爾莎倫聽出,蘇牧在打官腔說官話,情緒有些低落。
她明白了,蘇牧就是蘇牧,不是幻境裏那個,把自己按在牆上強吻的伊鉑斯。
“那……”
貝爾莎倫不死心,追問一句:“X-Space真的不會傷害戴凡娜嗎?”
“你這麼關心她?”蘇牧反問一句。
“是啊。”
海底餐廳裏的那位性格火辣,熱情奔放的紅發少女消失,現在的貝爾莎倫真就幾分“米蘭達”的味道,她低著頭喃喃自語。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啊?”
蘇牧詫異地問:“你不是統治者家族的公主嗎?”
“公主?”
貝爾莎倫重新抬起頭,說:“因鐸帝國早亡了,現在是南北兩大共和國,哪裏還有什麼公主?況且當公主,就一定是好事嗎?”
“沒有足夠的實力,不過是家族政治博弈的犧牲品。”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蘇牧聽完不得不感慨,貝爾莎倫除了地位高,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起來她在統治者家族,並不受重視。
也是,誰家正經公主,不在皇宮裏養尊處優,跑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追捕叛徒?
真是可憐!
唯一的朋友,居然還是想殺她的臥底。
蘇牧動了惻隱之心,安慰說:“放心,隻要戴凡娜不作死,開雲就沒人會讓她死。說起這個事,待會你給她打個電話。”
“讓她在海黎分局的這幾天乖一點,不要試圖挑戰開雲律法。”
“謝謝。”
“客氣了。”
貝爾莎倫還想找點話題,但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嚴格來說兩人認識還不到一天,幻境中的內容又做不得數,沒有太多共同話題。
蘇牧也想說些提醒的話,卻又怕說得太直接傷害到人家,並且戴凡娜和她的關係,比自己好太多,不管費多少口舌,也隻是浪費口水罷了。
想了想,他隻好閉目養神。沉悶的氣氛中,西南局的車抵達酒店大門。
亞特蘭蒂斯酒店2108房,浴室化妝鏡後的,蘇牧摸到了一個類似於植物根莖的東西,小心翼翼取出後,發現居然是一株金黃色,且尚未綻放的花骨朵。
“這就是【太陽階梯】?”
他以為至寶會像“海洋之謎”那樣,是一顆寶石什麼的,居然隻是一朵長得很好看的花骨朵。
從它幹枯的樣子來說,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開花的機會。
“是。”
貝爾莎倫小心翼翼,捧回家族至寶,檢查沒有問題後,鎖進密匣中。
蘇牧擔憂地說:“多嘴一句,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灑點水,不會枯死吧。我先說好,枯死的話可別賴我們。”
“不會。”貝爾莎倫搖著頭說,“幾百年了,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水對它沒有任何用。”
“它一直沒開過花?確定不是已經成標本了?”蘇牧有些吃驚,什麼植物居然可以幾百年不腐爛,大自然可真是神奇啊。
“會不會是用巨獸的血澆灌?”
兩人並肩走出房間,貝爾莎倫回答說:“不知道,家族嚐試過這個辦法,至少星級巨獸的血,灌溉不開它。再往上的君級……”
她輕笑一聲,“巨獸君主的血,可沒有那麼容易得到。就算花費天價拍下一些,也隻會用於鑄造強大的煉金武器,哪裏舍得用來澆灌花朵?”
“這可真是……”
蘇牧想了想,評價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要去餐廳吃早飯嗎?”貝爾莎倫問。
她還想和少年待一會,現在分開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了——哈——”
蘇牧原本是打算去吃些早點,但忙碌一晚上的他,現在有些疲憊,打著哈欠說:“有些困,早餐也沒什麼好吃的,不如回去補一覺,然後起來吃中午飯。”
“說的也是。”
既然正主不想去,貝爾莎倫也沒了吃早點的心思。兩人告別西南局的人,返回各自的套房。
蘇牧推門而入,在客廳留下一張紙條,簡單解釋睡懶覺的原因。
哈欠連天,意識模糊地摸上床,蓋上被子倒頭就睡。
……
……
淅淅瀝瀝的雨敲打在玻璃門上,海風倒灌進房間,吹動白色窗簾在屋內飄蕩。
蘇牧美美地伸著懶腰,從黑暗中摸索到手機。
點亮屏幕,一條條未接電話出現在眼前,全部來源於同一位女孩。
夏沫。
他點開一條三秒前,發來的未讀短信:馬上要開船了,你還沒睡醒?
馬上,馬上!
蘇牧回完信息,點亮房間的燈,望著屋外陰沉的天,他以為自己睡過頭,檢查時間後才發現,現在不過十二點出頭。
距離郵輪停止檢票,還有四十分鍾。
來得及,來得及。
蘇牧飛快地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帶上行李箱、船票,打車前往郵輪停靠的碼頭。
出租車內,他發信息問:你有和我媽媽說,不能上這班郵輪了嗎?
夏沫的信息傳來:說了。阿姨和我姐姐,去市中心逛街了。
那就好。
你快點!
馬上,馬上!
出租車在蘇牧加小費的刺激下,飛快趕到碼頭。一艘巨大的白色郵輪,出現在麵前,蘇牧提著行李箱,張大嘴巴。
他知道郵輪很大,但當這尊龐然大物,真的出現在麵前,才有直觀的感受。
心中不得不感慨人類科技的偉大。
“小夥子,你要遲到了!”司機好心提醒說。
“哦哦,謝謝叔叔!”
蘇牧拎著行李箱,在出租車司機搖頭驚歎的表情中,以百米飛人的速度衝向郵輪。
“這身體素質,不去參加110米欄,爭一爭金牌,實在是太可惜了。”司機感慨一句,搖上車窗,離開碼頭。
蘇牧將金色船票,遞給檢票員。
抬頭打量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郵輪船頭矗立著一尊女神雕像,女神手中拿著工具,似乎正在紡織某樣東西。
見遊客好奇,檢票員指著郵輪上的古卡爾瑪語,說:“NornVerðandi,諾倫薇兒丹蒂,就是那位女神的尊名。”
“諾倫女神中的一位。她青春活潑、勇敢正直,目光直視前方。”
蘇牧對古卡爾瑪神話,並不是很了解。
“名字很好聽。”他說。
接回船票他登上這艘,以女神尊名命名的郵輪,在服務員引導下,走進自己位於船體上層的貴賓房間。
說是貴賓間,其實依舊很小,甚至不如自己在酒店的臥室大。
可以想象,普通房間該是多麼的狹小、逼仄。
郵輪之上,寸土寸金。
不過好在,絕大部分時間裏,遊客們都不會待在房間。臥室能提供的唯一功能,就是天黑之後的休息場所。
點亮暖色燈光,隔著舷窗,蘇牧看見輪船外的雨,正越下越大。
希望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咕——”
肚子準時抗議,蘇牧放下行李箱,打算先去餐廳弄一些吃得。
畢竟郵輪上最大的三大樂趣,就隻有:觀海、賞味,以及交誼酒會。
蘇牧曾經看過一本小說,男主人公在公交車上,遇到一個想當小三的妹子。於是好心的建議說,公交車上是釣不到凱子的。
不如多花點錢,去飛機頭等艙釣。
後來再遇到那位漂亮妹妹時,發現她真的如實照做,並且成功在飛機頭等艙中傍上大款。
其實,如果願意多花些錢,來郵輪上釣,成功幾率更大,這裏的頭等艙更有錢,而且更——
風流!
“嗡嗡——”
“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夏沫打來的,蘇牧接起電話穿梭在,怎麼看怎麼相似的走廊裏,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迷路。
“船開動了,你上船了嗎?”
蘇牧通過舷窗,看到岸邊燈光漸行漸遠,說:“嗯,已經上船,想找個餐廳吃飯。你在哪裏呀?”
“一號宴會廳。”
“好的,馬上來。”
掛斷電話,蘇牧一個人在走廊中摸索,宛如迷宮的設計讓他徹底繞暈,一路上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找不到。
差評!
這到底是哪位反人類的大師,操刀的天才設計?
走到樓梯口,他決定往上走一層,先去最高處看看,上麵的頂配套間一定配備專屬服務員,找他們問問路準行!
諾倫薇兒丹蒂號次頂層,蘇牧發現不過是相差一層,但這裏的房間卻和樓下天差地別,每一間套房的大門都相隔甚遠,站在門口不難猜出裏麵的麵積。
他無法想象,住在這裏一晚上,得需要多少錢。
一扇扇緊閉的大門前,他終於看到其中一間套間門口,站著兩位身穿黑西裝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