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飛抵眉心。
蘇牧長呼一口氣,吐出白色水霧,拔出刀從雪地中站起。拍拍褲子上的雪漬,伸出左手空摘懸停在身前的子彈。
他掂量著手中彈頭,對水塔上的殺手露出笑容。
一陣寒流衝上後腦勺,狙擊手嚇得渾身一哆嗦,剛準備拉栓開第二槍,溫熱的血液從鼻腔流出。他伸手去摸,眼眶一陣瘙癢,兩行血淚順著鼻子兩側滑落。
跑!
狙擊手嚇得魂飛魄散,連槍都顧不上,起身逃命。一柄躍動著紫色閃電的橫刀,突然從心口刺出。
緊接著天昏地暗,他臨死前的最後一幕,親眼看到自己從水塔上跌落。
蘇牧抬起手,橫刀從屍體上飛回手中。
“汙染物,就是比一般的刀劍好用,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搞一把。”
插曲過後,沈明揚從惡臭的水塔中爬出,清水流出,衝掉身上的黑色淤泥,但那股惡心的味道,久久無法散去。
“嘔——”
胃部一陣翻湧,他將今晚吃的大餐,全部吐出。
無人在意的角落,葉知翎恐懼地溜到處刑台下,剛準備拚命逃跑,米色高跟鞋踹在他的胸口,將男孩踹回戰場。
寒冷的廢水廠中,藏在黑暗中的智慧序列,從幕後走出。夜晚的風從江麵吹來,吹開她的大衣外套,露出裏麵的白色連衣長裙。
和顧離一樣,她標配的武器,同樣是一把狙擊槍。
“大人。”沈明揚神色恭敬,站在一旁。
女人並沒有理睬他,一腳將葉知翎踢到蘇牧麵前,踩著高跟鞋走來,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散發出清新的鬆雪冷香。
“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殺你這個討人厭的小孩。”她問。
“不不不……”
葉知翎連滾帶爬,往蘇牧腳邊湊,恐懼地喊著:“哥哥,救我,哥哥,你不能這麼狠心,救我啊——”
“就算,就算,看在姐姐的麵子上,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和你作對,救救我——”
蘇牧低眼,看著地上可悲的葉知翎,神色淡漠,毫不客氣地將他一腳踢出戰場,如踢皮球一樣,把他踢進遠處的雜草叢生的花圃中。
女人將一切看在眼裏,什麼也沒說,她不關心葉知翎的死活,說:“現在可以回我的問題了嗎?”
“你是我的敵人。”
蘇牧並不客氣,語氣冷漠,他注意到身後的六名繼血種,正在瘋狂砸門,對方何嚐不是一種拖延時間的戰術。
“讓開!你應該清楚,智慧序列的直接戰鬥力並不高,我殺你用不了三秒。”
沈明揚聞言,立即擋在兩人中間,表現得忠心耿耿。
“我想知道,你憑什麼說動夏議員,為你出動總督府衛隊。”女人的求知欲非常強,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她死不瞑目。
作為智慧序列的繼血種,她們天然喜歡刨根問底,探清一切事物的真相。
這同樣也是顧離,喜歡黑進中庭檔案室,偷取,哦不,讀書人的事,不能叫“偷”,得叫“竊”,竊取檔案的原因。
“十,九,八……”
蘇牧依舊沒有回答,而是開始倒數時間。
“幾分鍾都不肯給我嗎?如果我拿慕芊凝和你換呢?”女人眼中有些失望,臉上浮現出嬌弱無力地哀傷,看得惹人生憐。
“放屁!你我都知道,三分鍾就能解決戰鬥。”蘇牧豎起【紫電】,麵如寒霜,“我蘇牧不會拿夏沫的安危,去換慕芊凝的命!”
刺耳的聲音傳到高台上,慕芊凝綁在身後的手開始顫動,她清楚自己沒有資格責怪人家,但,還是貪心地希望蘇牧,將她擺在心底的高位。
哪怕不如浮寧寧,也可以在夏沫前麵。結果現在小牧卻說,自己的命甚至不如夏沫的安危。
慕芊凝憂傷地癱跪在處刑台上。
“最後一遍——”
蘇牧拿刀指著女人,說:“你現在讓開,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沈明揚的頭我拿回去交差,其餘人我不追究。”
“否則,全部死在這裏!”
“談崩了啊——”